守真道:“我则在一旁审时度势,若见你危险便暗下帮你。”
元颐笑道:“只是没想到元云师弟性子烈,竟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还追你追到这里来了。”
说着又关心问道:“那九霄凝冰诀的寒气你用真气逼出来了吗?”
守正严肃点点头,表示自己无碍了。
元云不喜欢别人说他糊涂,听元颐提及守正受伤一事,想起方才差点因为鲁莽错伤了师弟,又不免汗颜。
守正却很了解云元心思,又替他说好话道:“身为蜀山真武长老理当身先士卒、斩妖除魔!说老实话,元云师兄用那一招真炎升空斩要与我拼个两败俱伤,这样的气概,确实无愧真武长老!而我却为了收徒心切,破坏了蜀山秩序,相比之下,实在惭愧不如。”
“师弟……”元云胸中一阵激荡,显是感激万分,这下反而更惭愧了。
长风忙打圆场:“好了诸位长老,如今韩夜兄妹相认,蜀山也已恢复平静,要事很多,我们先行返回吧。”
长风、元颐、守真三人先行,而元云见守正迟迟不动、一脸凝重,便关切问道:“师弟,怎么不走?伤还未愈?”说这话的时候,他都差点要赶过去将火红真气传给守正气疗,却被守正抬手阻住。
守正神情肃穆地看向回头的众人:“其一,我身为真武长老,扰乱蜀山清静,辱骂蜀山弟子,更动手伤人,理当受罚;其二,我伤了徒弟,也是于心不安。”
说着说着,他朝着长风抱拳,愧疚地说:“请掌门师兄治罪!”
元云一听这话,可就老大不高兴了,也抱拳对长风道:“掌门!我同为真武长老,忠奸不辨,是非不分,伤害同门师弟!也请治我的罪!”
有些人活了几百岁,已是仙风道骨、清静无为。
有些人活了几百岁,却是返璞归真、性情豪迈。
这也是守正和元云志趣相投的重要原因之一,相互钦佩、相互欣赏。
只是长风看着这两个师弟,简直是哭笑不得。
元颐也笑道:“你们倒是抢着要掌门治罪,律德长老说话了吗?”
长风盯着守正、元云二人,对守真道:“律德长老,既然他们非要领罪,你来评功论过!”
“是,掌门!”守真一改面无表情,突然声色俱厉地对守正道:“守正!你身为蜀山真武长老,辱骂蜀山弟子,还在山门前大打出手、伤及无辜,理当受罚,但念你长期守护蜀山、尽职尽责,且此次事出有因、诚心悔过,罪可减轻,罚你到后山清律堂思过半年,自即日起执行!”
然后又对元云道:“元云!你虽对同门出手,但念你毫不知情且护山有功,恕你无罪!”
守正得了罪罚,反而是舒服多了,颔首对长风道:“掌门师兄,等下回去就说我和长天拼斗时受伤,去清律堂休养闭关,我的护山事务代由元云师兄全权处理。”
说着守正又对元云道:“元云师兄,又要劳烦你了,万分抱歉,这半年若有什么棘手的事都可来找我,危急之时我会出来相助的。”
元云把双手放到袖里,哼了一声,道:“你都安排得滴水不漏了,我还有何话可说?”
他当然会不开心,本来他想的是,和守正一起受罚去清律堂清修,那就天天比武、夜夜论道,快活得很了。
但他也知道,蜀山不可能同时停掉两个真武长老不去指点弟子、维持秩序。
于是,长风便同众长老一起回到蜀山,对弟子宣称黑衣人半路被守正截住,缠斗一番后使诈打伤守正并逃去无踪,此事便不了了之,也不再安排元神弟子搜寻黑衣人踪迹。
而后长老们又把守正派去清律堂休养半年,并将韩夜等人安顿好居住。
收韩夜入门的事情,也就暂缓了下来。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日落西山、月出东海,夜幕降临、星辰满天,八卦城上一片灯火辉煌,蜀山弟子这时大都入室休息,有一部分尚在经楼挑灯夜读,还有更少一部分在蜀山上巡查。
客房里,韩夜背倚床柱,一脚踏在床沿,一脚悬在床边,提起酒袋往口中灌酒,眼光朦胧,心头苦楚,连醉仙饮喝起来都与清水无异。
这份苦楚,并非是他觉得家仇未报。
因为今日白天见识过蜀山长老的道法后,韩夜已经确信,只要蜀山决意清理门户,就算他不变强,也一定能让长天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份苦楚,也并非是他觉得师恩未还。
因为蜀山派毕竟是修仙门派,远超武林人士想象,只需学艺有成,下山降妖除魔、造福武林,不就是实实在在地化解武林恩怨了吗?
这份苦楚,只来源于他心爱的女子——司徒云梦。
韩夜能感觉到司徒云梦的委屈,就因为自己非要偿还师恩,没好好和她解释,把她一个人扔在鸣剑堂,自以为是地独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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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夜能感觉到,比起八年前,司徒云梦更喜欢把话憋在心里了,兴许就是因为自己离开、妹妹又不能回鸣剑堂,没有人再好好陪她说话了。
害青梅竹马变成这样,他有责任!
自己确实很孤独,但已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