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笑笑,对张洎道:“既然崔县令肯押注与你,本公就和你赌一次。”
到此,张洎已经气势全无,点点头,又道:“那我们先立下字据,签字画押!再由海州城杨刺史来做中证。”
陆宁笑笑:“可以啊。”心说你是谁?你想和我赌什么?你擅长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肯定是比诗词了,以为我是农人,输定了,还要叫杨昭来见证,拿够威风,这海州城、清淮军、司徒府,以后可都知道你大名了!
而,比诗词歌赋,这种名声,你最喜欢了。
陆宁又看向崔衡,笑道:“崔县令也需如此!”
崔衡苦笑点头。
陆宁笑笑,说起来,自己除了品阶比这个沭阳县令高个二三十级,但和这个沭阳县令从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不过是,自己所收赋税可以入自己私库,麾下团练,可以看作自己私兵罢了。
所以,沭阳县令,本也不用怕自己,更莫说,他还自以为有了燕王做靠山了。
……
第二日下午时分,杨昭满脸苦笑的出现在李丰家后宅。
陆宁连夜写了信送去海州城,他不得不来。
刺史大人啊,东海公一封书信,第二天就到了自己府邸,李丰本来应该满心的兴奋,可是,他现在恨不得,时间倒流几日,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从头再来。
而当恢复了名士风采,一副屈尊纡贵般驾临李府的张洎,提出要和陆宁比诗词后。
不仅仅杨昭脸色变了,就是屏风后,和众女眷一起听动静的甘氏,俏脸也是一白,因为,她还从来没听过陆宁,吟诗作对,这个男人,好像很神奇什么都会,但是,绝不是什么擅长诗词的迁客骚人。
而陆宁身后扈从,面上也都变色,好像,这真是主公的弱项,跟在主公身边时间长了,有时候就觉得,主公好似全能全知,就没他不擅长的东西,可是,诗词歌赋?还真是,从来没见主公感过兴趣。
崔衡在上官面前,看起来端端正正,但见陆宁身后扈从神色,他眼中却全是喜色。
杨昭伸着兰花指,慢慢的拨弄茶盖,又瞥着陆宁,心说,我怎么没想到,不过词赋我也不擅长,而都不擅长的话,文章的东西,分出胜负好像很难,不知道比书法,能不能比过东海公?
不过,自己也就这么一想,被东海公赦免了三十万贯的债务,那得多厚的脸皮,才好意思要和东海公再赌过?
哎呀呀,我怎么也满脑子琢磨如何赌了?
都是被那东海公带的!
杨昭就幽怨的看了陆宁一眼,陆宁不明所以,只觉得一阵恶寒。
张洎已经走上两步,“就由某先来,也多给东海公一些思考的时间!”
说着,吟道:“我爱真人阙,高台倚寥泬。洞天开两扉,邈尔与世绝!”
他倒没作弊,没用以前旧作,当然,用旧作的话,也很容易穿帮。
这首小诗是他最近偶感所做,觉得还有改进的空间,是以一直没对人说过,不过,赢对面这农蛮,是足足的了,就算他知道自己要赌什么,但短短时间,找枪手,这海州境内,又哪里有自己对手?
这首小诗,其实后三句都有出处,只是略作改动,尤其最后一句,全句都是照搬诗仙的词句来展示豪情,没办法,他最后一句怎么想,都觉得难以释放前三句展示的意境,才情不够,只能引用。
当然,在这海州城,这首诗已经足够压倒所有本地文人了。
他很自信,吟过后,看着陆宁,笑道:“东海公,我可以容你几日,用不用?”
陆宁笑了笑,说:“我打过三点零补丁的对赌协议你看了,已经签字画押,你不后悔吧?”
张洎蹙眉,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陆宁的意思他懂,他看了那赌前的规则,其中写明,如果对赌之人,输掉赌局后拿不出三十万贯,又难以证明自己能陆续清偿三十万贯钱的能力,就要卖身给对方为奴。
“东海公,如果你现在认输,我便少收你十万贯又如何?”张洎笑着,心情甚好,三十万贯,和二十万贯,好像概念上没什么不同,都是几辈子奢华都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