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于菱嫁给夫婿是高攀,她是屠户女,夫婿家虽不是大家族,但也小有名望,于菱明明心气儿很高,但就是瞧上了那个病秧子,死缠烂打地要嫁给人家。嫁过去没有三年,短命的夫婿死了,于菱哭了三天,一个没想开,竟然跑去殉情,夫家可怜她,恰宗门招生,就花钱把她塞了进去,直到今天。
于菱边哭边说,“我要那个药,崔钰就是他,他们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他们在同时期存在过,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我不管,崔钰长得那么像他,还记忆缺损成这样,三天两头就忘光所有事,肯定是因为死过一次,崔钰就是他……”
“好好好。”秦肖肖只得顺着她的意思。
……
于菱的事叫秦肖肖整日都闷闷不乐,晚间,她回到无迎峰,曲欢看出她的低落,破天荒地主动握着她的手,目光恋慕地望着她。
秦肖肖愁道:“于菱也想去广灵秘境,但我不想她去,唉,我说帮她把药找回来,她又死活不肯,偏要自己去。”
短短几日里第三次听到这个秘境,曲欢目光敛了一下,随即如常问:“为何不愿她去?”
秦肖肖抬眸,握紧曲欢的手,认真道:“我有种感觉,这个秘境很不对劲,我不想她涉险。”
“哪里不对劲?”
秦肖肖抬手捂住胸口,面色凝重,“说不上来。”
可能是因为她担忧一切没有预料的东西。
曲欢笑笑,又将她的手握回掌心,少年安静的眼眸和掌心浅浅的热量叫秦肖肖莫名安下心来。
曲欢说:“没事的,只是一个秘境而已。”
秦肖肖于是更加把心揣回肚子里。
她开始絮叨于菱和崔钰的事,曲欢全然没有听八卦的好奇心理,秦肖肖每次停顿,希望他能回应什么时,他总是不解地望着人,秦肖肖便只能气闷地继续往下讲。
听到最后,曲欢道:“其实找人去看看就好了。”
“?”
“药春堂的医师翠芸,不是能辨认神魂伤么?若崔钰是于菱亡夫,必然缺魂或者残魂。”
“这也不一定吧?就算崔钰魂魄有损,也不一定就能证明他是于菱亡夫吧,天底下神魂有伤的人那么多。”
曲欢垂眸,神色认真,“我是觉得,崔钰可能没有神魂伤,不是于菱找的那人。”
秦肖肖呼吸一滞。
她下意识不去想这个可能,她希望一切都是理想的,崔钰是于菱亡夫,于菱能够和他再续前缘……但现实往往没有这么多巧合。
第二日,他们找了翠芸,一起去崔钰面前晃悠了一圈,崔钰的神魂果然是完好的。
秦肖肖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于菱。
于菱的眼眶一秒红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么简单的验证方法,她几十年都没想起来用,其实也是不愿意打破自己的幻想。
她不久抹干眼泪,目光坚定,“他是与不是,皆不影响我为他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