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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肖肖发现自己毫无用处,她能做的别人都能做,她不能做的别人也能做。
秦肖肖一直知道自己很废物,与曲欢二人行时,她废物得心安理得,因为她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曲欢;但如今,跟这么多人同行,秦肖肖忍不住去观察每一个人身上最闪耀的东西,由此来想自己,似乎什么都不太行。
她是一个透明人,本就浅得看不见,还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在曲欢的光辉下,不敢探出一点头来。
二人做亲近事时,呼吸交错,体温相融,秦肖肖却频频躲开视线,藏匿目光中明晃晃的倾慕、向往和妒忌。
为什么,在这种无聊又静止的生活里,曲欢依然是动态、变化、鲜活,充满吸引力的?
为什么,明明曲欢没礼貌、不讲理,冷着脸不跟人好好说话,旁人仍是见他就笑,上赶着巴结?
为什么,他可以游离在众人之外,却叫众人无一个敢忽视他?
为什么,他可以众星捧月,凡所遇之魔物皆听他使唤、为他做事?
为什么,世界好像是围着他转,他去哪里都像是悠闲度假,没有难度?
秦肖肖与曲欢做着亲密之事,心中阴暗却在无限滋长。
她像那种窝囊又无能的丈夫,自己拿着两三千工资,却看不惯妻子几万的收入,想给人困在家庭中。她自卑,狭隘,看不得配偶这样好,秦肖肖希望曲欢是万人嫌,只有自己一个陪在身边。
她的爱十分之不纯粹,不专一。
秦肖肖知道自己脑袋有坑,白玄对她狎昵非分,她却抑制不住地喜欢跟白玄说话。她喜欢听白玄喊“仙子”,因为知道白玄是真心实意;还喜欢朝白玄有各种情绪表情,因为白玄可以看见她原本的相貌,这更接近真实的她自己;还因为每当她和白玄说话,曲欢会生气、恰醋,秦肖肖乐于惹曲欢不高兴,这算是自己的一点点小反抗。
……难怪原配很好,丈夫却依然会出轨呢。
秦肖肖清晰看见自己的劣根。
“姐姐,看我。”
营帐内,思绪被打断。
二人口齿间的津液分开,秦肖肖目光茫然。
“姐姐在想什么?是有什么事么?”
曲欢半捧着她的脸颊,发现她心不在焉,竟然直接点明,想要解决问题。
秦肖肖却下意识想逃避,“没什……”
曲欢安安静静地望着她,隔了几秒,又问一遍,“姐姐在想什么?”
秦肖肖沉默了,她不敢骗曲欢,因为曲欢一定能看出来。她斟酌着问,“早晨时候,看日出,你在想什么?”
曲欢热衷于探寻各种自然景观,但观景时却一言不发,目光沉静而幽深,叫人猜不透。
秦肖肖此前不会过问曲欢这些事,但现在,阴私的欲望在增长,她开始不满足于躯体接触,开始想要掌控,想知道曲欢的一切,包括想法,可能的作为。
“在想……”曲欢弯起眉眼,“能想什么呢?”
无非是一堆杀戮之事。
看秦肖肖等着回答,曲欢便拣些能说的,“沙漠中有一个族群,只在日出之时活动,听说巢穴是赤红色的,我想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