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笙难得需要他做事,还破天荒地顺着他说话,可白止依然拒绝得干脆。
“如今两界之间联系不稳,止若下界,也许再不能看见尊主,我虽为族长,但实为自私自利之人,我为我的私欲,万不会下界。诸界如今疮痍,多我一个,又能抵什么用?”
“听说你弟弟是所有神君中最先下界的。”
“嗯,作为兄长,我以他为豪。他在上界出生,身上人气太淡,下界去看看也好。”
流笙扭过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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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域,衡赪宗。
苏净予在房中养伤,几月前她伤得不轻,肢体残断,伤口溃烂,用什么灵丹妙药皆不管用,至今没有愈合迹象。
上官宸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苏净予复盘那时候:“他实力远在我之上,可是发挥不出十一,被压制在与我差不多的水平。他好像恨极我,招招死手,但他伤我一分,他身上便会出现一道同样或更狠的伤痕,我伤他一分,那一分在他身上加剧成十分,可他伤口复原得太快了,我杀不了他,他亦杀不了我。”
他们现在不过修炼了十余年,竟遇上这样棘手的对手。
上官宸启说:“怪我,我昔年便怀疑他是魔物,却执着于证据,那个我曾带在身边的侍童青运,或能证明他身世,几年前失踪不见,再寻不到。”
“你想用他证明什么?”
上官宸启沉寂说:“曲欢不仅为魔物,还再世为人。”
苏净予沉吟:“这就解释得通,他无缘无故出现的恨意,超我那么多的修为,天道对他的诸多限制。”
苏净予抬眼,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眼睫眨眨,带了笑意,“不知道上辈子我对他做了什么,他恨我至此。又或者我的灵根实在适合清曲,他确实想剖了去。”
上官宸启不喜这类说法,“他不该如此。”
苏净予想得开,能理解:“你和魔物讲道理必然讲不通,他在意清曲,想为清曲做什么都不为奇,只是手段太偏激。若是我嘛,我如果想要一个人的灵根,我要在他走投无路时出现,帮他完成愿望,教他自愿给我,这就不算我抢了。”
“衡澜。”上官宸启语气制止。
苏净予龇牙“嘶”了一声,捂住手臂,“你看,我的伤那么重,你竟然还凶我。”
上官宸启看她伤口,小心伸手,却不敢碰,神情带着哀伤。
苏净予表情正经起来,“可惜我们没拦住,他是魔物,回到魔域等于是放虎归山。其中利害,不知仙盟会如何处理。”
苏净予叹息:“可惜清曲跟他走了,不知在魔域会过得如何,曲表弟会好好待她么,与魔为伍,大多不得善终,我不知她未来会如何。”
苏净予感受识海里新融合的五块神女碎片,在其上感受到另一个女孩的气息,看到她为找碎片付出何等努力,每次遇到危险,都握着碎片,却鲜少使用其中力量。
“……这真是属于我的么,清曲知道在哪里,费劲取到,最后,只一句‘本该属于神女’,便全拿给我。小表弟是魔物,是再世为人,那清曲是什么呢?她真的知道每一块碎片的位置么?”
“她身份亦不一般。”
苏净予笑:“我知道不一般,我从第一面见她,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可她若真的不一般,怎么会至今是炼气修为,怎么会到了不用别人灵根就无法更进一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