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两个人走了,小院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静之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院子里那个老秋千吱呀吱呀轻轻荡着的声音。
莫名的,一股突如其来的孤独和恐慌从熟悉的环境每一处压向她。
静之奔到杂物房里,拿出那个依旧结实的木梯,架到左边院墙上。
嘴里叼着望远镜的挂绳,刚爬到一半,她又噌噌噌的往下退,风风火火的冲进杂物房里。
过了一会儿,望远镜倒是没了,她拿了个锯子别在腰间,爬到墙头上。
正好与站在院子里的林九面对面。
静之释然的笑了。
“阿……林兄,要不要做做饭后运动啊,帮我一起修整一下这棵树呗。”
林九看着趴在墙头上,朝他笑得软软,好似在撒娇的贤弟,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不过,她这像姑娘家一样的半扎头发型,跟灰一道黑一道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林九一时失语,定定看着她几秒。
“林兄?”静之收回眼神,有些落寞的说:“你要是太累的话就算了,我自己来。”
林九边弯腰提起趿拉着的鞋跟,边跟她说:“没有的事,刚想洗澡,修剪完再一起洗也一样。”
“一,一起洗?”静之突然红了脸。
林九早上穿的格子纹外袍已经脱在房中,此时身上只穿着一条灰色裤子,上身白褂子上的扣子也已经解到胸口处。
覆上一层薄肌的古铜色胸膛在微风拂开衣领时,若隐若现。
林九的表情却依旧坦坦荡荡,一张方脸正得发邪:
“对啊,你也忙一天了,估计还没来得及烧水吧,两个大男人不打紧的,等会要不要过来一起洗啊?我这有多的热水。”
听到这话,静之心里哪还有什么孤独和恐慌。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满脑通黄。
她摇了摇脑袋,意图将脑子里的废料晃出去,林九却误以为她不同意。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心想着林弟可能害羞吧,于是扬起一抹暖阳般的笑容说:
“不过来也行,等会我把热水给你提过去。”
静之艰难的把双眼从他胸口处移开,别开脸嗫喏几下嘴,才含糊着说:
“你先过来嘛。”
说完,逃也似的,噌的一声,直接从木梯两侧溜了下去。
林九找了一把锯子边朝门外走,边轻笑着摇头。
他这贤弟,脸皮就是薄的紧。
……
林九刚一踏入那个院子,看到眼前的摆设时,他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手不受控制的松开锯子,哐当一声,扶到旁边的门板上。
小小的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
大树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小院,只有星星点点的金黄色阳光,落到了树下的秋千,石桌,和旁边有些腐朽的小木马上。
耳边仿佛传来几个孩童的欢声笑语。
那经常日夜缠绕在他耳边的“阿九”突然慢慢淡化。
耳蜗深处却不知从哪儿突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嗔怒——“臭弟弟”。
弟弟?
他是被鬼附身了吗?
林九甩甩头,待眼神落在正慢慢悠悠荡着秋千,穿着裙装一脸期待看着他的人儿时,他突然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