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肖飞杨就回了王府,临走时再次叮嘱了司马艳儿,要演戏却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若是那些下人造次,该打该骂一样都不能少。
司马艳儿含笑答应,送走了肖飞杨这才回了屋子,嫁妆是早已备好的,除了母亲留给她的,就是她自己备下的一些简单的东西。
看着那身正红的霞帔,司马艳儿无声无息的静静穿戴了起来。
双儿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这也太过分,咱们府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光景,如今到小姐竟然这样凄凉。”
司马艳儿淡淡一笑,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院子,淡淡道:“这有什么,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入了九王府了,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可是,可是小姐毕竟是嫁入王府,而且是正妃,这般凄凉寒酸,还不得让人笑话,今后在王府可怎么立足?”
“你也会说是正妃啊,有这个名头在,我们还担心什么?”司马艳儿说着,回头看着双儿,替她抹了抹眼泪,柔声道:“快别哭了,今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你这般哭是要咒我吗?”
双儿闻言果然再不敢哭,飞快的擦了擦眼泪,笑道:“小姐,轿子在外头候着了。”
司马艳儿点了点头,替自己将盖头盖上,任由双儿扶着缓缓出了院子。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在三岔路口,忽然遇到了柳妃的花轿,柳妃那边立刻抢上前来,想压在司马艳儿的花轿前。
双儿立刻跳了出来,怒道:“你们懂不懂规矩啊?我们小姐才是九殿下的正妃,哪儿有你一个侧妃竟要压在正妃前头进府的?”
柳妃的陪嫁丫头也不甘示弱,“正妃不正妃,只是个名头,这到底谁受不受宠才是关键,要不然也只能做个守空山的正妃。”
柳妃丫头的话刚刚落,柳妃立刻掀了轿帘下来,厉声道:“还不给我掌嘴?”
那丫鬟满腹委屈,看着柳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掌了自己的两个耳光。
“还不快给姐姐道歉?”柳妃继续道,那丫鬟被她一瞪,只得不甘不愿的说道:“奴婢给司马姑娘道歉。”
司马艳儿在轿子里淡淡一笑,伸手将轿帘掀开一半,淡淡说道:“柳妹妹多礼了,都快是一家人了,你先我先都一样。”
司马艳儿的谦让,越发让柳妃得意,心想自己终于算是压住了司马艳儿一头,让这个一向骄傲的女人也低了头。
柳妃心中得意,隔着红色的盖头笑得越发灿烂,“姐姐果然大人大量。”
“行了,快走吧,免得误了时辰。”司马艳儿淡淡然开口,将轿帘放了下来。
柳妃见长街上无数百姓观礼,虽然一心想要压过司马艳儿一头,可一想到自己的名声,还是开口道:“姐姐是正妃,还请姐姐先请。”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司马艳儿也不打算太谦让,何况,她心知柳妃想要成全她自己的名声,她司马艳儿又为何不能替她成全了呢?
就这样,司马艳儿的花轿在前,柳妃的在后。可是,刚才的一幕却早已被那些百姓看到,随着他们的花轿朝王府一步一步的接近,百姓们也都开始夸赞柳妃,赞她贤良,而一些司马艳儿的死忠却也觉得司马艳儿是正妃,她走在前是理所当然的事。
百姓们议论纷纷,花轿前乐队开道,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司马艳儿在轿子里沉默至极,今夜,将是对她和肖飞杨的一场煎熬。她让肖飞杨留在柳妃房里,是出于理智,出于对整个计划考虑。可是,如今一个人安静下来,司马艳儿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件诛心的事情。
肖飞杨留在柳妃房里,不可能不和柳妃圆房,一想到,想到肖飞杨要和柳妃做那样的事,司马艳儿就心如刀绞。
一直以来她都害怕这样的结局,和众多的女人抢夺一个男人,可是,临了临了,她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虽然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也以为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是,如今司马艳儿才发现,她真的很难接受,她的内心在咆哮,在催促她抛开这一切,然而,司马艳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安静的坐在轿子里,等待着接受着或许是这一生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司马艳儿安静的坐在轿子里,放在膝上的手却不知不觉的握成了拳,只觉得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的令人煎熬。
就在司马艳儿即将觉得崩溃时,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媒婆立刻殷勤的替司马艳儿掀起轿帘,一贯的笑眯眯的说道:“司马姑娘,到了,请下轿吧。”
司马艳儿深深吸了口气,心想,终于要到了面对这一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