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了一下自己,这才将手递给媒婆,媒婆将司马艳儿扶下来,一转身就变了脸色,原来柳妃竟然也已经到了,并且和司马艳儿并排站在了一起。
媒婆想起刚刚在岔路口的事,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小姐,柳小姐也过来了,这火盆……”
司马艳儿想了想,“我们先过,无论如何,我也是正妃不是吗?”
媒婆立刻点了点头,扶着司马艳儿就向前走去。
肖飞杨站在门口,九殿下亲自出门迎新娘,大家都笑九王是太过心急,可是,肖飞杨却觉得他必须这样做,这一次婚礼,他必定要冷落司马艳儿,所以,亲迎是她唯一能为司马艳儿所做的事了。
柳妃站在司马艳儿身后,听到丫鬟说司马艳儿先去跨火盆,她的唇角立刻浮起嘲讽的笑意来,“我们也过去排队。”
柳妃淡淡说着,任由丫鬟将她扶了过去,正排在司马艳儿身后。
就在司马艳儿抬脚垮火盆的一瞬间,柳妃的足尖恰好踩到了自己的前裙裾,顿时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朝前面栽了下去。
在人群的惊呼声中,司马艳儿只觉得自己后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使得原本单脚站立的她一下子歪倒,朝着火盆栽了下去。
嗞!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觉得司马艳儿简直倒霉透顶,竟然连跨个新娘火盆都变成这样,她这一栽下去,不是毁容就是重伤啊。
就在所有人都惊呼出口却不知道怎么办时,肖飞杨身影飞转,只一个扭身就将司马艳儿抱在怀中,然后两个人的身影在半空中旋转一圈,翩若惊鸿一般的落在了火盆的另一头。
在空中,肖飞杨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想到若是自己没有亲自迎出来的后果,肖飞杨恶狠狠的瞪了柳妃一眼,搂着司马艳儿的手臂越发的用力。
“肖飞杨,控制你的情绪。”司马艳儿从被风撩起的盖头缝隙看到肖飞杨那一脸恼怒,急忙提醒,“幸好我也没事,可不要被柳妃看出端倪来。”
两个人在空中不过眨眼间,却已经交换好了意见,待肖飞杨落地时,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只略微厌弃的说道:“火盆都跨成这样……”
肖飞杨的声音很低,可也恰好让他身边的人听了个真切,那些下人们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了柳妃。
肖飞杨此时已经丢下了司马艳儿,走到了柳妃身边,柔声问道:“柳妃,你可有事?”
柳妃带了哭腔的急忙说道:“九王哥哥,是我不小心踩到衣角,艳儿姐姐,艳儿姐姐她没事吧?我真是太没用了。”
“这关你什么事?柳妃不必如此,到是你,没事吧?”肖飞杨一副着急柳妃的模样,真真切切,让柳妃很是贴心得意。
“都是我太激动,所以上台阶才会膝盖一软,我没事,九王哥哥,艳儿姐姐呢?你还没说艳儿姐姐好不好。”柳妃决定在众人面前将这个温婉善良的柳妃演绎到底。
肖飞杨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却还是压下了心中那涌动的情绪,柔声道:“她没事,你快跨火盆吧,免得误了时辰。”
就这样,从抢道三岔口和火盆一事,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司马艳儿这一次太不懂礼数,反而是柳妃,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善良温柔,不过,最让人觉得意外的还是肖飞杨,这位九殿下对于皇上亲赐的正妃很是冷落,反而对于柳妃却不是一般的关怀。
在那个时代,女人的地位都来自于男人的恩宠,不过是第一天,王府里的下人们就大约知道了自己应该要靠向那一边了。
简单的行礼拜堂之后,宾客们都在王府内留宴,柳妃和司马艳儿则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屋子,司马艳儿就呼出一口气,扯下盖头,捶了捶自己的腰,直接躺到了床上。
反正今晚已经商量好,肖飞杨是不会来自己这儿的,司马艳儿翻了个身,侧身看着自己的房间。
大红的花烛有孩子的手臂那么粗,蜡烛左边写着龙凤呈祥,右边写着天作之合,桌前放了三个盘子,分别是桂圆、花生、红枣。
桌布是红色嵌金丝的苏绣,房间里的陈设也是极为讲究,每道窗户都贴了大红的喜字,而烛火摇曳,却越发显得窗户上的影子更加孤独凄然。
远处有人声喧哗隐隐传来,司马艳儿在想,肖飞杨一定在外面穿花似的应酬,杯盏交错间,无数的默契和关系网就这般建立起来。
在同一个院落里,必须和另外一个女人勾心斗角,追逐男人的那颗心。
司马艳儿越想越心烦,觉得今日真是难熬得要死,她看着桌子上的小菜和酒壶,摸了摸饥饿难耐的肚子,自顾自的坐到了桌边。
司马艳儿很少喝酒,这一晚,也不知道是为何,她竟鬼使神差的替自己倒起了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