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是求,六个字透着些沙哑。
杭澈冷静又温和地答了一句好,悬在半空中的手无从处置。
鲍萍萍识趣地往旁边一步让出位置,宋知转身就走。
杭澈自然不会追上去,那是细腻体贴又点到为止的尊重。
落荒而逃的宋律师慌忙地按下电梯键,鲍萍萍望着关闭的铁门挠了挠头,这都算什么事嘛,明明是打算带着杭澈来给惊喜的,这下弄巧成拙。
她上前一步,心虚地舔了舔嘴唇,“杭,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要不先让她冷静冷静再想办法?或者……”
“这件事不怪你,只是个意外,回去吧。”
杭澈并没有打算迁怒任何人,只是有些低落,宋知一定不希望自己出现在这里,愧疚之情瞬间弥漫了整颗心。
两人霜打了茄子,只能下楼回去,鲍萍萍今晚定的庆祝餐厅看来也要泡汤,她撇了撇嘴角啧了一声,唉声叹气地掏出手机取消订单。
“等等,等一下,二位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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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端上一套茶具后礼貌地离开了包厢,门被轻轻带上,啪嗒一声落锁,杭澈脱下口罩。
“很感谢你们愿意腾出宝贵的时间给我,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王辉腾依次上水冲杯。
在路上的时候,鲍萍萍便听男人自我介绍过了,“您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王辉腾用竹木镊子从沸腾的盆里夹出两个杯子分别放在两位年轻人面前。
“刚才奈明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的,事实不是那样的。”王辉腾一脸担心,“宋知这孩子倔得很,又不喜欢解释,我实在不想你们误会她。”
“王律您放心,我们也并没有相信。”听他这么一说,鲍萍萍立刻咧着嘴放了心。
王辉腾愣了两秒笑着点了点头,拿起茶壶给她们倒茶,鲍萍萍笑嘻嘻说谢谢,杭澈微微低头,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桌上扣了两下。
茶香四溢,王辉腾咂了一口放下茶杯,这事情要从头说起还真有些曲折。
简略说这位头发有地中海趋势的王律师是宋知的师父,当初王辉腾带了不少实习生,那时候他创业没多久,什么案子都得接,出差更是频繁得不像话。了解到宋知的家庭后,原本王辉腾并不看好,小丫头是独生女又是北京本地人,多半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宝贝,满脸的纯真柔和,爱笑爱闹,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小公主。
几个实习生一开始踌躇满志,后来陆陆续续都被吓跑了,出乎意料,只留下宋知和他并肩作战。相处久了王辉腾才发现这女孩看着和和气气满面春风,性子比牛还犟,锁定目标绝不放手,有一些他自己都想放弃的案子,宋知愣是靠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给啃了下来。
原本一切都慢慢步入正轨,宋知在北京律政圈子里也逐渐崭露头角。
一切转折,都源于那场高中毕业生强奸案。
“这个案子原本并不复杂,宋知同情那个女孩,说什么也要帮人家打官司。”王辉腾回忆起来。
倒是很符合他刚才说的执拗的性格了。
鲍萍萍自己拿过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看了看杭澈杯子还是满的又把茶壶放回王辉腾手边,她捏着杯口一饮而尽,“案子不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