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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公又言:“有道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庄之言,道也,其间精妙无穷。”
刘盈说:“张良说,道可道,非恒道也。我问他可以说出的道理,为何就不是真正的道理,他竟回答不上来!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我不要他教!”
四皓面面相觑,尴尬得很。
刘盈继续说道:“张良又说,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怀之。是非不分,算什么圣人?”
四皓大为震惊,黄石公鼓掌:“说得好!太子一言,果然令人耳目一新!”
另外三个老头相视一笑,也纷纷说着一些“后生可畏”、“雏凤清音”的恭维话。刘盈被夸得飘飘然,得意极了。
黄石公又言:“太子才思敏捷,老朽敢问您的启蒙恩师是哪位大德?”
刘盈挠了挠头:“萧伯伯教过我写字和算术,但是我学得不好。”
黄石公激动得直拍大腿,心中暗道:如此才衬托出我们教得好呀。
另外三人收拾出一方案几,研好了墨,请太子动笔。刘盈抓住毛笔,还未下笔,东园公说道:“太子握笔的手势不对。”
刘盈说道:“萧伯伯就是这样运笔。”
黄石公:“我猜,萧伯伯是个刀笔吏。”
刘盈一脸钦佩地看着黄石公:“师父,您当真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黄石公开心得嘴角都压不住了:“太子说老朽猜得对还是不对?”刘盈:“您说的实在是太正确啦,我的萧伯伯原本是沛县的主吏。”
黄石公:“太子且看,握笔是这个手势,握刀是这个手势,不可搞混了。”
甪里先生和绮里季一个纠正太子的握笔姿势,另一个握着太子的手,在帛绢上笔走龙蛇。
四皓博采众长、融会贯通,是秦汉时期杂家的顶尖学者。刘盈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时候,一下子遇到了四个无所不知的白胡子老爷爷,真的把四人当做神仙一般尊敬。
汉五年,天下初定,刘邦一面安抚手下将士和功臣,一面大肆追捕项籍旧部。
二月底,长沙王吴芮与其妻毛萍泛舟湘江,不幸染上瘴气,双双殒命,终年40岁。刘邦立吴芮长子吴臣为长沙王。
同年七月,赵王张耳病逝,谥号为“景”,他的第三子张敖被立为赵王。与此同时,对项籍旧部的追杀和清算也越来越严苛。燕王臧荼原为项籍所立,此情此景之下,他,谋反了。
刘邦亲自率军前往燕地平叛,臧荼死,燕地收复。臧荼全家被杀戮,只有幼子臧衍,秘密逃亡匈奴。臧衍在异国的生活很是贫困,他有一女臧儿最终辗转回到了汉国,她就是景帝王皇后与王美人的母亲,汉武帝刘彻的外婆。
七月,臧荼身死,九月,刘邦问左右谁可为燕王。卢绾,是刘邦的竹马之交,多次追随他平叛杀敌,战功斐然。众将心知刘邦想要抬举卢绾,于是纷纷举荐卢绾,刘邦遂留下卢绾在燕地,自己班师回了洛阳。
卢绾,在楚汉战争时与刘邦形影不离,彼时,刘邦的家人尚在敌营,卢绾支持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然而他的家人回来之后,卢绾依旧缠着他,这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留在燕地抵御匈奴,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刘邦称帝后依然四处征伐,刘盈的教育自然就落在了吕雉的肩头。吕雉性格并不强势,根本管不住刘盈。自从商山四皓进宫,刘盈一心向学,激动得她把父亲的神位牌请出来日夜参拜。皇帝回朝后,左右争相称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