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自己都被她突然高昂的嗓音吓了一跳,果然神经兮兮的。
“那那那,你真的信啊?”王九乖乖地贴着墙,跟阿暮保持着一定距离,碎掉的半拉眼镜已经被摘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大老板呼吸一颤,初次遇见他也是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只是那血红的眸子里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惧。
狗果然只是狗,再学自己也变不成狼。
“我真信,”阿暮回头没好气地看了眼王九,“感觉得出来。但是你先闭嘴,别惹我。”
王九面上忽然涌上了尴尬的神情,连忙假装喝水,眼神左顾右盼,倒是安静下来了。
“所以你来果栏干嘛,蹭我一顿饭啊?”大老板对于会让自己破费的人一向没什么好脾气,不过看这个状态,她暂时不像要唆使王九脱离暴力堂的样子。
“老人家你讲点道理吧,你自己出现的,我够给你面子了!”阿暮喝着刚刚上桌的冻柠茶,没好气地说道。
大老板心里暗骂,这个死丫头真是没礼貌。
“监督你男人工作啊?女人别管太宽,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
一旁的王九五官都皱成了一团,疯狂对着自己摆手,示意自己别提这茬了。
“我可不是一般女人,一般女人打不过你。”阿暮此刻笑起来的样子跟王九犯贱的时候很神似,大老板真想一个烟灰缸砸过去。
他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玻璃杯的手感和烟灰缸一样冰凉。他记得自己用东西砸过王九好几回,疯狗就是要教训的,有一回正中他的额头,鲜血覆盖了他半张脸。
大老板犹记得当时的心情,血液总是象征着死亡,于是他微乎其微地担心了一下。可他从未担心过王九会离开,因为他一直知道,王九无家可归。他们那么像,血液里都流着卑劣和不甘,于是用金钱、用疯狂筑起伪装的高墙。
他如此乖戾地过了一生,那墙轰然倒塌,露出王九的绝处逢生。
消愁
如果她手里拿着匕首,此刻那人已经倒下了,五年前的屈辱绝不会再一次上演。阿暮觉得他也有点可怜,终其一生,一无所有。
“真的回去了?不继续监督我了?你让我证明一下子吧。”王九吃完饭后在街边随便买了副墨镜戴上,此刻正准备冲去宿舍换件衣服,毕竟已经被阿暮划破得七零八落。
“没兴趣,别烦我。”阿暮坐在A仔的副驾上,头靠着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本来晚上就没休息好,早上还疯狂生气,又豁出全力打了一场,此刻实在有点疲累。
那些讨厌的场合她才不想去,那些烂男人她也不想见,她固然相信王九的话,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依然令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