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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笑呢?□□做事还要证据?”王九一脸不可置信,“钟先生的事,你们找了个小喽啰来顶包,就真以为事情过去了?我跟你慢慢算而已。”
阿暮闻言扭过头,冷眼看着十二少和吉祥,左手食指指了指王九:“这才是□□吧?”
吉祥赶紧后退到十二少身边,两个人一起往远处缩了缩,十二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帮派作风不一样嘛,要么他们招人厌呢。”
“小子你当我聋啊?”王九转过头怒视十二少。却就因为这一时的注意力松懈,B辉也冲了过来,直奔着站在一侧的阿暮。阿暮第一反应是一脚踢翻他,但立刻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务,她不可以暴露身份。于是下一秒B辉将她抓在身前,扭住了她的脖子,阿暮只觉得这人身上酒气难闻,不自觉皱了皱眉。
“十二少,你帮帮我,这个疯子要砍我手!”阿暮心想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倒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场上也就剩十二少能跟王九稍微过上两招,但是以绑架女伴的形式威胁十二少?怎么想的呢。这难道就叫病急乱投医?
阿暮想要用眼神安抚下十二少和王九,示意他们先别乱来,自己没事。
可是……这三个人怎么回事,眼里怎么一点担心都没有?怎么还透着一点同情呢?自己被人掐着脖子诶,完全没人在意吗?
“B辉,你不会真以为我来这是为了看你的歌舞表演吧?你用炸弹挑拨我们跟暴力堂的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十二少一脸鄙夷地看着B辉,“还有啊,你想让本少帮忙就跪下来求情嘛,绑架我的女伴算怎么回事?”
阿暮觉得他一定是在偷偷学习王九,不然说话怎么敢这么狂妄。
“十二少啊,你完全不打算救我一下吗?”阿暮还是希望十二能找准机会动手,自己得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设演到底。但她看十二好像没有这个意思,于是适时地提醒。同时她感受到了王九朝自己走近,眼神带着询问,大概意思是现在在演什么戏码?
“啊我差点忘了。”十二少猛然惊醒,“那个,你先别乱动啊,你等我找个机会,你千万别自救。”
“自救?哈哈哈你居然这么看不清我B辉?好好好,既然说开了,反正也是要你死我活的,那我就让你的小女朋友一起陪葬!”B辉说话间,阿暮已凝起指力,只待他一发力就动手。毕竟情况危急,总不能把自己命搭进去。
可就在B辉说话的时候,阿暮听见始终缩在卡座边缘的女孩忽然开口,她眼睛通红仿佛陷入疯魔的状态,喃喃自语道:“不能让你活下去,不能让你活下去。”
随着B辉最后一个话音落下,阿暮双指已经蓄势抬起,却感到脖子间的手猛地缩了回去,衣服上被溅射了什么液体,B辉也立刻跟自己拉开了距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正前方的王九冲了几步将她一把抓过,她抓住王九的手臂,还未站稳就立刻回头看去。
B辉躺在地上,脖子处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像喷泉一般往外喷,此时躺在地上全身痉挛,已不知是否还有生机。女孩全身都溅上了鲜血,双手死死握住一块三角形的碎玻璃,站在一旁大笑着。
两个尚有行动力的打手挣扎着爬起来,一个冲到B辉身边,一个一脚将女孩踢飞到墙上,下一步就准备上前将人擒拿。
阿暮刚往前走了半步,想要救下那个女孩,却见吉祥在不远处向自己使来的颜色。
是了,这个女孩仍是天义盟的人,她如今动手杀人,自己无论如何都保不住她。阿暮慌张地看向女孩,自己的左手还被王九握着,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那女孩缩在墙角,脸上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癫狂,她注视着向自己靠近的打手,满脸是血地笑着,将碎玻璃放在白皙的脖颈处:“你们关不住我了。”
下一秒鲜血四溅,阿暮惊呼着捂住嘴,事情的骤然变化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觉得自己被人扳过了身子,后脑勺抚上一只温暖的手掌,自己额头轻轻靠在他的手臂上,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她眼里除了水雾,便只看得见黑白的花纹,耳朵里尽是人群的纷乱。
“救救她……”阿暮双手抓住王九的手臂,像抓住了洪流中的救命稻草,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
“……已经断气了。”语气透着不忍,不是因为无辜的消逝,只是担心阿暮难过。
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寻求一个解脱。阿暮自问从未做过违背良心的事,可她却要面对这世间无数罪孽的质问。
她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坐上了车,B辉大概率是救不活了,这场闹剧演变成无人可预想的状态。只是三个帮派之间却已经把问题摆在了明面上,本来是帮派纷争,可王九切实的只是小打小闹罢了,B辉死于自己的报应。天义盟吃了个哑巴亏,炸弹的事虽无证据可已经在人群里传开,他们无法再躲在背后搞事情了。一旦架势堂和暴力堂再有什么事,都可以理所当然地视他们为第一嫌疑人。
十二少和吉祥也沉默着不说话,他们见惯了这些场面,可是一个无辜染血的生命消散在自己眼前,也却是令人难安。
“王九又搞什么鬼。”吉祥的嘀咕打破了沉默。
只见王九的车开到了他们的车前,一副要逼停的架势。吉祥只好慢慢把车停在路边。
从驾驶座下来一个花衬衫的男人,模样应该算那伙人里最为清秀的,A仔笑着跑到阿暮的车窗外:“阿嫂阿嫂,九哥说你上次问他要的资料有结果了,跟我们回去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