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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信一气不打一处来,然后瞟见一旁偷笑的王九,立刻开始指责他,“还有你!免费坐我们的船什么忙也没帮上!第一个就抢着下船了,都不知道帮忙看顾一下!”
“哇你果然痴线哦。”王九很自然地走到阿暮身边搂住她的肩膀,“阿暮,你以后还是少跟这个卷毛玩,会传染的。”
四仔觉得他们几个就算住一个病房也没问题,病情的严重程度其实都差不多。可能也就王九相对重一些。
“爪子。”阿暮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王九立刻把手收回口袋里。阿暮朝着四仔走了几步,声音有点做作:“总之,四仔你可不可以先做一点吃的啊,我和十二上午就过来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果然,求人办事的时候就开始装模作样了。
“刚刚楼下那么大个冰箱,什么吃的都没有吗?”四仔觉得疑惑,按说B辉应该确实在这抢救过几天,那么多医护人员不至于连点吃的都没备上。
“有倒是有,但我和阿暮互相不信任,都怕对方把厨房炸了,所以严格监督着对方呢。”十二少甚至有几分得意,四仔心想也没有多严格吧,不然阿暮怎么跑去厨房偷香槟的。
“你不会做饭吗?可是你上次说要给我做东西吃的。”王九凑到阿暮身边一脸委屈地说道。阿暮的表情似乎是没想起来,王九继续说:“就是上次我们睡一……唔。”似乎蹦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字,阿暮一把捂住了王九的嘴。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给你煎个蛋!不要再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了!”阿暮拖着王九就往楼下走,信一皱着眉紧跟在后。
“不可以!煎鸡蛋也不可以!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呢,你把厨房炸了我们就得饿死!”十二少跟在他们后面喊,“阿暮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吃叉烧饭阿柒跟我提到过,你烧的开水连狗喝了都拉肚子!”
“闭嘴!要你管那么多!”王九愤怒的声音传来,看来他很期待阿暮做饭,四仔不太清楚她厨艺如何,但是祝王九好运吧,万一开打了他可是个不可或缺的战斗力。
“那是水质问题!跟我能有什么关系!”阿暮的声音也暴躁不安,四仔似乎能感觉到她想要冲上来削十二少。
“好了好了,你别跟十二一般见识。”信一温柔的声音在一旁安抚。啧,变得真快。
四仔只会做双人分量的餐,即使总是吃一半剩一半,他也不愿意改。习惯是与回忆息息相关的,他不敢有任何改变。生活早就分了岔路,是他执拗地往原本的路上靠,执着于各方各面的细节。其实谁都清楚,他根本走不到原来的终点。
这是一个开放式厨房,边上是一个长条的岛台,四个人正好坐了一排等着四仔做饭。他从冰箱里找出来了一些鳕鱼和土豆,还有吐司。都是西餐的原材料,还好他会一点。只是那么多张嘴嗷嗷待哺,他一时把握不好调味料的量。
“哇!好好吃啊!四仔你好厉害!”阿暮吃下一大口鳕鱼排以后发出了看起来应该是由衷的赞叹。
“嘁。”王九发出不屑的声音,但没有过多说话,所以四仔确定了确实是很好吃。
“没想到四仔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啊,下次回城寨不吃叉烧了,你做饭给我吃啊。”十二少嘴里塞了一大块吐司,说话含糊不清。
“我同意!”信一的叉子上还剩着半个土豆。
“做梦吧,扑街。”四仔很难形容这种感受,他几乎每天都在做饭,已经好几年没有得到过回应。像是落幕后的影院,黑暗又寂静,忽然音响发出细微的杂音,然后传来温暖的爵士乐。
“哎我刚刚那瓶香槟呢?”阿暮忽然四处张望,“我记得刚刚放这了。”
“做菜用掉了,当着你面。”四仔淡定地解释。
“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瓶度数低的诶。”阿暮很是失望。
“我刚看冰箱里有好多柠檬,我帮你泡柠檬水啊?”王九眸子半眯,似乎透着些威胁。
“不喝就不喝嘛,别每次非灌我柠檬水,那玩意儿酸死了。”阿暮秀眉微蹙,看了一眼大家的盘子,然后从王九的盘子里切下一块鱼排。其实十二少的盘里也有剩,但他和阿暮中间隔了个信一,阿暮似乎是够不着。
“柠檬水要加蜂蜜才好喝,我一会儿做一杯你尝尝。”信一一边说着一边把十二少盘里的鱼直接拿到了阿暮面前,完全没搭理十二少的抱怨。
“……真恶心。”王九低声嘟囔,把自己剩下的鱼排也放到了阿暮面前。
“你也不差。”信一说着把十二少的吐司也夹了过去。
“你们两个……当我是垃圾桶吗!”阿暮试图去拔岛台中间的水果刀,十二少眼疾手快一把将刀架抱走,几个人闹成了一团。
四仔微不可闻地弯起嘴角,人间过于热闹,吵到了他冷寂的灵魂。
失约暴雨(下)
外面惊涛骇浪,雷雨气势汹汹,树叶和尘土都在大风里飞扬。这座孤零零的小岛仿佛要被滔天的雨水淹没。忽然间,闪电像毒蛇吐信一般划破黑暗的夜幕,将天际照得透亮。
十二少裹在被子里吓得一抖,睁眼看见信一像鬼似的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虽有遮挡,可依然是在狂风骤雨里抽着烟。
“信一你现在烟瘾这么大吗?这种天气就不能忍忍?实在不行你进房间里来抽呢我又不说你。”
这栋别墅总共四间房,一二楼各两间。一楼的单间自然是分给阿暮了,二楼的一间放着B辉的尸体,所以二楼的另一间房十二少不敢住,信一不肯住,就给了四仔一个人住,反正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