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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里不禁低头偷笑,只是可惜阿暮了,自己实在是不喜欢她那一款。
“我刚从暴力堂的场子回来,他们被差佬扫了。”信一顾不上质问十二少的偷笑,手叉着腰,裤链还在轻微地摇晃,满脸都是慌张和不解,“阿暮跟着差佬去的,我和王九赶到的时候,她刚好坐着一辆警车离开,那些差佬还说什么保护证人。”
这下轮到十二少不解了。
“你的意思是,阿暮出卖了暴力堂的信息给差佬?她跟王九吵架了?那也不用这么干啊。”这不是疯了么,这大老板能放过她?就算真生气,偷偷摸摸去就好了啊,怎么还大张旗鼓的呢。
“查到什么没?”一旁安静了半天的Tiger哥忽然张口。
“我想追上去,王九拦住我不让追。我给秋哥留言了,他不知道去了哪,也不在家,也还没回我。”信一急得直冒汗,十二少赶紧递过去一张纸巾。
“我是问,差佬在暴力堂查到什么没?”Tiger始终保持着垂眸的姿态,声音不徐不疾。
“……阵势很大,我走的时候还在查。但我听王九的意思,他们早就收到风声了,特意留了一间无关紧要的场地给差佬交差。”信一说完,十二不自觉地点点头。
□□常用的手段,不能让线人太难办。花点钱找个自愿的小弟扛下所有罪责,再进去坐一段时间的牢,就继续该干嘛干嘛了。
“Tiger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信一走了两步到Tiger哥面前,试探地问着。Tiger哥没有说话。
“信一你傻了吧,阿暮的事情Tiger哥怎么能知道呢。”十二少嘁了一声。
“大哥!十二少!”醒目的红头发急匆匆地跑进来,十二少不禁在心里吐槽,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着急。吉祥看到信一也在,先是一愣,接着转向Tiger哥:“大哥,我们好几个供货商被差佬抓了。”
又是差佬?搞什么啊?十二少立刻回头看向Tiger哥,把刀紧握至腰间:“大哥,我现在去亲自盯着下面人销毁证据,绝对不会暴露那些供货商跟我们的关系。”
Tiger哥仰起头吐出一个烟圈,摆摆手示意十二少不要动。他侧脸看向吉祥,声音嘶哑:“还有什么没说的?”
吉祥轮番看着在场的三个人,半天才嗫嚅道:“阿暮前天来还我的车,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她拿着个红色封皮的笔记本,还问我油麻地警署要坐几路公交,说是有事。我当时完全没多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信一大喊。
这回十二少自己都听生气了,他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你的意思是阿暮拿着架势堂人尽皆知被偷的东西,刻意让你看见,然后恨不得拿大喇叭宣布她要去警署告密?阿暮疯了还是你疯了?”这话说完十二少觉得不妥,阿暮本来就疯。
“我也觉得很不对劲啊。”吉祥急得差点要哭出来,冲着Tiger哥求救,“大哥,你丢的那个本子,到底是不是我们供货商的信息啊?”
Tiger哥总算抽完了手里的烟,他嘴角含笑地看了慌乱的三个人一眼,墨镜下是琢磨不透的情绪:“十二,你别慌,供货商那边我都提前处理好了,他们进去半个月就出来了,差佬什么也查不到。我们这阵子先不要有任何动作。”然后他停顿了几秒,低沉的声音坚定地响起,“吉祥,把你看见的,告诉每一个人。明天起,我要整个油麻地都知道,阿暮出卖了架势堂。”
“Tiger哥!”
“大哥!”
“大哥!”
Tiger哥缓缓站起来,双手支撑在红木桌面上,下巴微微挑起:“信一,阿暮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天信一离开的时候很沉默,吉祥领了老大的命令不敢不从,Tiger哥见十二少脸色不好,让他不要在自己面前碍眼,赶紧回去休息。
十二少想要去城寨看看,可是架势堂今天出这么大事,他就这样离开不太合适,于是他决定睡一晚上再过去。
第二天一早十二少看见倚靠在椅子上眼下灰青的信一,和横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四仔时,非常庆幸自己昨晚没来,看样子信一又拽着大家不让睡。
“你昨天拷问了一晚上?问出什么新情况来?”十二少虽然不忍心吵醒睡觉的四仔,但自己实在是没地方坐了,于是一边问着信一一边扒拉起四仔,自己坐在了沙发一角。
“扑街,我刚睡下。”四仔揉揉眼,手上和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醒目异常,十二少心底一沉,没有回击。
“阿柒说她早就打算回师门了,但其余的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现在折腾的是什么;秋哥昨天回复了我的call,他让我别担心,但也别再问。”信一耷拉着脑袋,没有经过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此刻呢喃自语,“我想过她会走,但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也没走啊,不是还在警局么?”四仔忽然来这么一句,十二少都忍不住要骂他没眼力见儿了。四仔接收到两个人或无语或愤怒的眼神后,叹息一声坐起了身,他直视着信一:“你相信阿暮会伤害我们吗?”
“当然不会!”信一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由她去。”四仔悠悠道,“她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你不要总把她当小孩,她经历的事情,比你俩多多了。”
十二少想反驳,但好像又没办法反驳。抬眼看见信一又开始抽闷烟,他也觉得有些难过,怎么前两天还好好的,忽然说走就走了呢。他的家本来在城寨,后来去了庙街,在庙街长大又拼出一片天地,十二少觉得自己的根就扎进庙街了,哪怕有一天死掉,牌位也是放在庙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