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御魏国青徐兵马第一线且驻守着一千士卒的匡琦城,是如何陷落的?
这得从夏侯惠领命后说起。
却说,得了李长史的叮嘱后,夏侯惠连忙赶回了士家壁坞,召集麾下三位千人督群策群力。
虽然他自己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作战计划。
但事关自己前程嘛,集思广益求个稳妥也是好的。
只不过计议了小半个时辰,却没有什么所得,众人对奔赴数百里之外军争求利,觉得能袭破贼吴江都坞堡以及破坏中渎水個别屯田点已然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故而不敢再求利更多,以免贪多而功亏一篑。
对此,夏侯惠也没有什么失望的。
他此番也没有了贪功之心,抱着宁收获寥寥也不添士卒伤亡之念。
就在他打算让众人各自归去约束士卒、准备翌日出兵时,眼角余光刚好撇到了邓艾,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又止住了念头。
若单以贪功弄险而论,邓艾比他更甚之。
之所以现今没有提及任何兵行险招的想法,那是因为先前在皖城谷地之战时,被他以“下不为例”告诫过。
故而,夏侯惠想了想,便直视邓艾的眼睛轻声谓之。
“若仅是袭破贼吴江都等戍守点,以淮南骑兵曲而往足以。今征东将军让我引士家新军同去,必有深意。士载若有他思,尽可道来,不必忌讳。取与弗取另说,就当拾遗补缺、与众参详也好。”
“唯!”
果不其然,夏侯惠话语甫一落下,邓艾便当即应声,磕磕巴巴的将心中所思尽数道出。
他也觉得满宠让夏侯惠引千余骑兵以及三部士家新军同往广陵郡,若仅仅是袭击贼吴江都坞堡的话,那就是杀鸡用牛刀了。
毕竟,给魏军当内应的王黎与刘禹,可以开营门奠定胜局呢!
且依照方才众人计议的定策,以士家新军攻打江都坞堡、让淮南骑兵曲蛰伏在侧伏击孙韶援兵的做法,很难扩大战果。
江都坞堡就在大江畔,孙韶的援兵也是乘坐舟船跨江而来的。
在察觉事情有异或在战事不利时,他直接返身上船就让魏国伏击的骑兵“望洋兴叹”了,也就是让魏军此番的斩获还不如自身出兵的损耗。
军争在于求利。
奔赴数百里之外征伐而收获寥寥,哪怕毫发无损的得胜归来,夏侯惠也免不了要迎来他人的嗤笑。
所以,他觉得至少要将孙韶给引到王黎所在的广武湖。
唯有让贼吴援兵远离大江深入广陵郡,魏军骑兵才有机会将之重创,甚至还有可能迎来斩将之功!而为了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广武湖的叛乱计划就诞生了。
言罢自己所思后,邓艾还这样来了句。
“将军,在下所谋繁琐,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我军以有心算无心,且以泰山之势摧压而下,定不会有适得其反之事。只是贼将孙韶入彀与否,我不敢确凿。”
是啊,孙韶不一定自来。
仅仅驻守七百余人的戍守点内乱,他遣个麾下校尉或中郎将过来平乱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干系呢?
又不能影响魏军原先定论的袭破江都坞堡计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夏侯惠没有过多奢求,在首肯了邓艾之策时,还复添了北上袭破匡琦城的思虑——以广武湖叛乱引孙韶离江深入的思虑,也可以用在匡琦城驻军上啊!
三日后。
冒着小雪纷飞的魏国四千五百步骑,潜行至徐州下邳郡的高山县。
依着定策,在这里他们就要分兵各自行事了。
如焦彝、苟泉两部,将会在随军而来的翟丹带路下南去袭击江都坞堡。
不管孙韶入彀与否,他们都要将贼吴在江都的戍守点与船只皆袭破焚毁,且将王黎与刘禹的私兵以及家小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