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有更漏的滴滴答答声,听得人无端心烦。
沈初跪得两腿有些发麻,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腿脚。
裴渊撇了她一眼,抬头对隆庆帝道:“父皇,儿臣现在还未定罪吧?搜府和查阅账本都需要时间,不如儿臣先下去候着,免得碍着父皇的眼。”
隆庆帝大约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话,怒气冲冲地瞪了裴渊一眼,摆摆手,“来人,将六皇子和沈初先带下去,待朕调查清楚后再行发落。”
禁卫军将沈初和裴渊带了下去。
两人被关进了同一个房间。
沈初。。。。。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两个房间?
陛下气糊涂了不成,她又不是罪臣,为什么要把她和裴渊关在一起?
沈初靠在门上,试图同门外的禁卫军商量,“大人,可否另外给下官找个房间?”
把守的禁卫军铁面无私,“不如小沈大人自己去问陛下?”
沈初。。。。算了,她怂。
“怎么?小沈大人心虚到不敢和本皇子共处一间房?”
身后响起裴渊不满的冷哼。
沈初回头,看到裴渊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抱臂,正凉凉地看着自己。
她扯了扯嘴角,“殿下说笑了。”
裴渊收回目光,轻嗤,“小沈大人不心虚就好。”
沈初没说话,刻意挑了张距离沈初最远的椅子坐下,抬头却看到裴渊正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可真沉得住气。
她没沉住,小声问:“贺大人这两日可和殿下说过什么?”
裴渊眼皮微掀,神情玩味,“贺大人应该和我说什么?”
沈初抿了抿嘴,不说算了。
她轻哼一声,也学着裴渊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低低的,“小沈大人在为本皇子担忧?今日的事情,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沈初倏然睁开眼,发现裴渊不知何时竟然坐到了旁边。
她倏然坐直身子,沉默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虽然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说到底还是做了恒王手里的刀,刻意诬陷了裴渊。
裴渊眉峰微挑,似乎有些惊讶她突如其来的道歉。
“干巴巴的一句道歉就完了?你可知道如果罪名坐实,我会有何下场?”
沈初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不是让贺大人通知你了?”
裴渊冷哼,“若是本皇子猜不到他们下手的方向呢?”
“殿下聪明绝顶,足智多谋,怎么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