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霑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扭头看了李谦身侧那把吉他一眼,说:“你原来用的那把吉他,太不起范儿了!”
李谦笑了笑,有些不解地看向褚冰冰。【】
褚冰冰就也笑,也看向曹霑。
曹霑说:“你不缺钱,但还是愿意骑着单车,我就觉得你很起范儿,你的歌大红大紫,只用了五首歌,在圈里就有了比我还高的价格,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上你的高中,我就觉得你更起范儿。可吉他不是别的,它不是车,它是音乐的一部分,你爱音乐,你的音乐那么起范儿。但你抱着那么一把一百块钱的破吉他,我就觉得你太没范儿了!”
好吧,你仔细咂摸咂摸,曹霑说的未尝不是道理。而且李谦也完全能够明白和体会。一个爱音乐的人就很希望别人和他一样爱音乐,一个爱吉他的人就受不了别人抱着把破吉他的那种心情。不过……这绝对是歪理!
李谦就笑笑,说:“百十块钱的吉他弹出来的就不是音乐?百十块钱就做不出好东西?曹哥,你这叫玩物丧志啊!那天你说郁哥是暴发户,叫我说。你是音乐暴发户!郁哥觉得人得开好车,开好车才有范儿,你就觉得做音乐的人得追求一把好吉他,抱着好吉他才有范儿,你们都是暴发户!”
曹霑闻言想了想,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又想了想,看着李谦说:“那你还给我吧!”
“想得美!”
李谦笑着把吉他放回吉他箱里,“送出手的东西还想再要回去。你还行不行了啊?”
于是俩人都笑。
反正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大家都是歪理。
从拿了吉他送过来,褚冰冰就没离开,一直站在曹霑身边趴在他肩膀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俩人在那里斗嘴,这时候她跟着笑了笑,跟李谦说:“别收起来了,这就该你上场了!去试试新吉他吧!”
曹霑补上一句,“要唱一首俄语歌!”
李谦却不听他们的。【】一边把吉他收起来,一边把座椅旁自己原来的吉他拿过来,往曹霑面前一递,“手生了没?要不要去试试看。看一百块钱的吉他到底有没有范儿?”
褚冰冰闻言讶异地看了李谦一眼——这反击可有点犀利。
曹霑也有点吃惊。不过抬头看了李谦一眼,他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接过吉他就往餐厅的表演区走过去。
等他走开了,褚冰冰就在他的座位上坐下,看着李谦。有些惊讶地说:“老曹还真是给你面子,要换了别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敢递过来一把破吉他让他上台表演,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这倒好,他今天居然……”
没等她说完,李谦直接开口道:“我回去特意把曹哥的作品找到听了一下,感觉得到,他最近两年越玩越文艺了,所以,他的歌越来越难红!”
褚冰冰闻言讶然地看着他。
这时候,曹霑施施然走到李谦平时唱歌坐的高脚凳旁,坐下,试了两把弦,然后吉他声就响了起来——他弹的居然是《执着》的前奏。
他的歌声和说话声很近似,都是低沉的男中音,带着那么一点性感的沙哑。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灯火,是我无限的温柔……”
还别说,他来唱这首歌,别有一番风味。
等他唱完了,餐厅里果然就响起一阵不算小的掌声。
然后,他冲着客人的方向点了点头,又施施然走回来。
褚冰冰起身让座,李谦则笑着问:“破吉他弹出来的音乐怎么样?”
曹霑抽抽鼻子,把吉他递给他,傲然地说:“破吉他就是破吉他,能怎么样?”
李谦就笑起来。
然后他又有点惊讶地问:“我还有点吃惊呢,你那么喜欢这首歌?什么时候自己编的和弦?”
这次轮到曹霑惊讶了。
他认真地看了李谦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说:“不只是我,现在整个国内的音乐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研究你那几首歌,尤其是那三首轻摇滚!”
李谦闻言略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和任何圈子一样,音乐圈也向来都是少不了跟风的。他写给廖辽那三首轻摇滚红了,当然会有人拿来仔细研究,试图找到复制成功的办法,试图跟着廖辽掀起来的这股轻摇滚的风也红一把。
于是,他点点头,拿着吉他站起来,笑着对褚冰冰说:“嫂子,曹哥送我这把吉他,先留在你这儿,我明天过来的时候就不带吉他了!”
说完了,他冲曹霑点点头,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等他走后,曹霑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低声说:“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那几首歌已经为歌坛带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
仍旧是到八点结束。曹霑已经早早走掉,李谦就跟褚冰冰道了别,然后骑了车子回自己租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