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月眉头蹙紧,加快脚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周安琛。
宋灼月对这个周安琛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这种感情在他破坏了她和陆知珩的婚礼后变为了厌恶,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直觉他是不怀好意,当下便冷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周安琛回头,见是她也不意外,又将脸扭回去,看着玻璃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唇角微扬,“听说陆三少遭人刺杀,正躺在医院奄奄一息,我特地过来看他死了没有的。原本想着如果他命大没事,我倒不介意再送他一程,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似乎用不上我帮忙了。”
他话语中不掩饰的恶意,让宋灼月的表情更加的冰冷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绝对不会死的。”
“是吗?”周安琛笑笑,仿佛在嘲笑她自欺欺人。
“我以前一直疑惑,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们,甚至不遗余力地针对我们,直到你上次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我才知道了原因。”
“所以,我不明白。”周安琛回头看着宋灼月,眸底满是嘲弄,“明知道他是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你竟然还能这么安然地与他在一起,我也是服了你了。也对,你母亲死的时候,你才十岁,可能随着你年纪渐长,她留给你的记忆也在渐渐消退,所以恐怕你对她也没剩下多少感情了,至少与陆知珩能够给予你的相比,早显得微不足道。就是不知道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对她变得这么冷漠,会不会很伤心呢?”
“你不用再刻意挑拨我们的感情了,这样反而显得你的行为很可笑。”宋灼月冷冷地大胆他。
“你什么意思?”周安琛目光一沉。
宋灼月将头扭回去,望着重症室内的男人,眸光微暗,“当年还是我母亲,还有你姐姐的人,并不是陆知珩。他在那场车祸,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周安琛微微一怔,但很快又笑开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啊,到现在了还不忘为他开脱洗白。”
“我说的是实话。你一定没有亲眼看过当年事故的过程吧?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暗示,让你认定了陆知珩就是当年的肇事者。”宋灼月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但其实,当年事故的发生,问题并不是出现在陆知珩的身上,而是在我母亲的身上……”
“你说什么?”周安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宋灼月道:“我们已经找当年为我母亲验尸的法医家属问过了,我母亲生前被人下了致幻的药物,所以在开车过程中出现了幻觉,从而才导致了那场车祸……”
周安琛握紧拳头,目光赤红,“你的意思是,当年车祸的发生,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宋灼月点头,“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周少人脉那么广,不信的话大可去查一查。”
其实她并不愿跟周安琛多费口舌的,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她不想再让陆知珩背负导致当年事故的罪名了!
看着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男人,宋灼月眼眶微微一红,她心疼他,不想再让他委屈一分。
“是谁……”周安琛沉默了许久,像是终于消化这件事情的巨大转变,紧紧地握住拳头,“当年给她下致幻药物的人,到底是谁?”
宋灼月微微垂下眸,敛去眸底的哀恸,“宋简阳……我那个名义上父亲,真正害死我妈妈和你姐姐的,是他……”
周安琛猝不及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所以,你要恨就恨他吧,或者你觉得是他生了我,迁怒在我的身上也无所谓。只是,别再针对陆知珩了。”
宋灼月轻轻抚着将她与男人阻隔的玻璃,眸底氤氲起一层泪雾,“他是无辜的。”
周安琛走出医院,神情恍惚,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尹知鱼等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忙迎上去,见周安琛的表情不对,忙问:“周少,您怎么了?”
周安琛摇了摇头,拉开车门上去,靠着身后的椅背,眼里是浓浓的自嘲。
坚持了十二年的恨意,到头来却恨错了人,变成了一场笑话。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针对陆知珩,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该做的都做了遍。
包括当年见陆知珩身边只有白婉婉一个女人,以为他喜欢白婉婉,就想方设法将那个女人勾搭上床,为的就是狠狠报复他。
后来见他对此事似乎没什么反应,干脆联合白婉婉一起将天辰集团搅得一团糟,险些就宣布破产了。
后面还有很多事,包括跟陆知珩的大哥陆承威一起刺杀他,卖枪火派小弟,试图绑架他的儿子辰辰……
哦,后面还跑去他们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破坏了他们精心布置的婚礼。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回到周宅后,周安琛喊来自己的手下,吩咐他去查最近陆知珩和宋灼月调查过的当年的事情。
想了想,迈步朝小爱的卧室走去。
尹知鱼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柔软的公主小床上,小萝莉抱着娃娃正睡得香甜,一张粉嫩的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周安琛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小萝莉的脸蛋,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直直望着小爱的尹知鱼,“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吧。”
“什、什么?”尹知鱼猛地回神,有点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