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望难得从他嘴里听一次八卦,体验有点新奇,追问道:“怎么叫竞争力不够?”
“脾气倔,嗓门大,长得凶。”江添简单概括了一下丁老头的特性,说:“输给一个退休老教师。”
“那老头不得伤心一阵子?”
江添“嗯”了一声说:“气得把酒戒了。”
盛望:“……”
这气性真的有点大。
老太太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端上来两碗粉丝汤。两个男生没好意思让她走多远,起身接了下来。
这个城市的冬天很极端,室外只要有太阳就温暖如春,室内反而阴惨惨的,从骨头缝里渗着冷。
盛望不爱穿厚衣服,卫衣外面套了个灰黑色的牛仔夹克就出来了,冻得手指骨节发白。两口热汤下肚,才彻底暖和过来。
他闷头吃了一会儿,然后故作随意地问:“老头是不是挺爱操心的,经常听他说什么什么事弄得他一晚上睡不着。”
江添动作顿了一下,撩起眼皮看向他。
盛望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但没抬头,只一心一意地挑着汤里的豆腐果儿,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似的。
“他就那么一说。”江添已经收回了目光,淡声道:“下午看电视能睡三四个钟头,晚上当然睡不着。”
盛望“哦”了一声,又高兴起来。他总觉得江添那碗辣的闻着更香,不顾阻拦捞了好几筷子,然后捂着嘴唇上那个破口壮烈牺牲在了桌子上。
老太太出来吓一跳,问江添:“他格是吃撑啦?”
“辣哭了。”江添没好气地站起身,去柜台那边挑了一罐牛奶,往某人脸上碰了一下。
门口的风铃忽然叮当作响,有新客人进了门。盛望接了牛奶诈尸坐起来,发现来的居然是熟人。
“曦哥?”盛望打了声招呼。
赵曦进门就看到他俩了,他接连吸了一口,把唇间含着的烟摘下来摁在了门边的垃圾箱上。浅淡的烟雾在脸前晕开。
他在烟雾里眯起眼,打了声招呼说:“有假放不睡懒觉,居然来吃早饭?”
“他来北门有事。”盛望指着江添说,“顺便吃个早饭。”
“嗯。一会儿去楚哥那。”江添说。
“哦对。”赵曦点了点头,“快期末了。”
北门藏龙卧虎,居民楼里塞了一众小灶班,客源不断、生意兴隆。赵曦作为早年的校霸兼街霸,认识的人很多。当初给江添牵了条线,帮他一个朋友的教辅机构编数理化的补课课件,深化拓展班用的那种,对江添这样的学霸来说不占多少时间,还挣得多。
盛望刚认识江添那会儿,他会来北门这边弄,完事才回家,免得江鸥知道想东想西。后来正式开学了就跟对方打了声招呼暂停了。
最近临近期末,意味着寒假将至,又一波补课高峰期要来了。
“嗯,怎么了?”
“那来得及。”赵曦说,“到时候我跟林子请你们吃顿饭。”
盛望和江添对视一眼,听出了几分话外之音:“什么叫来得及?”
“来得及就是要走了的意思。”赵曦说,“我跟林子要去北京了。”
“度假?”
“工作。”
“那烧烤店……”
赵曦笑了:“我俩又不是大厨,走了也一样开。石头那帮人都跟你们混熟了,要去撸串该打折一样打折。”
盛望轻轻“啊”了一声,有点浅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