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摆了摆手,笑道:“我的命都攥在别人手里了,还不赶紧让开。”说着,她就在慕椿的挟持下,一步一步走过众人担忧的目光,走出这间晦暗的刑房。
慕椿根本没有力气再走下去。
苏郁清楚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如此不过困兽之斗,却很欣赏她这副露出獠牙气急败坏的模样,跟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我没有想过要害你……”
走到无人处时,慕椿突然扔下了手中的凤钗,整个人早已不是挟持着苏郁,而几乎是倒在了苏郁的身上。
凤钗落地,慕椿身上的血也跟着砸在地上。
“我为何要信你?毕竟你刚刚才挟持过我。”
慕椿疼得一阵抽气:“我没有办法……如果不把你带出来,他们是不会让我说话的……”
“你在胡说什么?”
“是……你的暗卫,他们在联合起来……欺骗你……是他们要杀我。”
苏郁眉头一皱:“我凭什么要信你?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少年的人了……”
“因为我想活下去!”
慕椿几乎是吼出来的。
日光照得她眼前晕眩不已。
“我想活下去,只要你不杀我,我就不会害你……我没有理由害你,是他们容不下我,在借刀杀人。”
这一句之后,她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如扑火的飞蛾般,往苏郁的怀中倒去。
苏郁扶着她,垂眸注视着她苍白痛楚的神情,似乎也在思索该不该相信她。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没有……害你。”
她的身体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般,瘫软无力,最终落在了苏郁的怀中,轻得仿佛受过伤的蝴蝶。
众人赶来时,苏郁已经将慕椿抱了起来。紫苒刚想开口,就被苏郁那一抹冷硬的目光看在身上,不禁瑟缩着不敢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郁将慕椿抱走离开。
青玦终于忍不住,无奈地叹息:“阿苒,你惹了大祸了。”
紫苒生硬地转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日光落在人身上,热得厉害,可她却觉得遍体生寒,方才苏郁的目光——明明是露了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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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匆匆赶来时,还以为慕椿只是又被打了一顿屁股,谁知道入目就是她遍体鳞伤的模样,险些背过气去。
她掐住慕椿的手腕,发觉她脉象弱得厉害,又连忙按了几处穴位,要了把剪刀将她身上早已和血肉黏连在一处的衣裳剪开。
苏郁也是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些鞭伤。
狰狞,丑陋,仿佛白瓷上摔出的裂纹。
难怪她疼成那个样子……
“公主,公主……”白芨叫了两声,“我得给她清理一下伤口……”
“可会伤及性命?”苏郁问。
“倒没伤到心脉,只是夏天伤口难养,容易发炎化脓,只怕得烧上几场了。”白芨道,“属下先给她清理伤口。”
“无伤性命就好。”苏郁起身,“她交给你了。”
“公主——”白芨在她身后缓缓跪下,“属下有一事,不知该讲不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