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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想对慕椿说,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拥有着这样沉重的仇恨,我只是心疼,自责,歉疚,恨自己要考虑的太多,会委屈你。
慕椿抬手按了按眼角,忍不住赌气道:“你要发誓,发誓一辈子对我好,我才答应你等。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自己回去杀了她。”
苏郁笑了笑:“是和当初不一样了,愈发像个小孩子了,今儿三岁,明儿两岁那种。”
慕椿咬了咬唇,面容沉静:“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
“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苏郁道,“我也不会让自己等那么久。”她眼望着重檐叠阙在日光下披红漆金,目光如炬,一直向西看了很久很久。
慕椿为苏郁放弃了一些东西,苏郁也为慕椿做了一些东西,感情就是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之间逐渐深厚。
不久之后,安西都护府的兵马便会同玉樽的军队开始在西境作战。与此同时,苏郁也在为西征做准备,与几位阁臣共同拟出几条新政,又由慕椿着意调整,便陆续在民间施行。
苏郁终于发觉了慕椿在政治上绝佳的天赋与头脑,后来亦忍不住调侃:“当初苏渭要多用几个你,只怕我今日也当不了皇帝了……”
慕椿正写着一张药方,闻言忍不住低垂眉眼得意地笑了笑:“哦?皇上终于识货了?”
“这话说的。”苏郁道,“我都验过货了。”
慕椿心道这人果然半句正经话没有,便继续低头写了起来,苏郁端着茶盏凑过去看,“写什么呢?”
“毒药……”慕椿抿了抿唇,“怕不怕?”
“哼。”苏郁捏了捏她的脸颊,“还不长记性?”
慕椿一想到上一次反抗失败遭的罪,整个人不禁瑟缩了一下,苏郁却不依不饶,低头凑看过去,可惜那纸上写了满篇的字,苏郁却一个也不认得。
无赖,苏郁只好喝了茶,让宫人搬了张书案批奏折,主政江南的裴文康不负众望,将新政陆续推行下去,且取得了不错的成效。此人在江南官声极好,做事练达沉稳,苏郁已有意将他从江南调回京中任职,整顿官场。
慕椿斟酌着,删删减减,直到苏郁将奏折批完了也没抬头。阿芍过来上茶时,低声凑在苏郁耳畔道:“小公主和赵侍读闹起来了……”
苏郁蹙眉:“赵权?”
阿芍颔首。
苏郁往里瞧了瞧慕椿,知道此时不好打搅她,只得对那宫人道:“人如今在哪?”
“在御花园。”
“摆驾。”
苏郁如何也想不到赵权能与沅依闹起来,且不说这两人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单是二人品性,赵权稳重,沅依更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哪能闹到宫人要来请自己的地步?可转念一想,既然都是孩子,也难免有拌口舌的时候,便放下心来。
可到步辇行至御花园时,却见沅依直挺挺站在赵权身旁,而赵权却是硬生生在那里跪着一动不动,二人僵在那里,周遭宫人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得,终于见到苏郁过来,个个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