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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轻哼一声:“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苏郁笑了笑:“好好好,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哎呦,我都不知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你已将军队打到了海迷失部以西了,想来这一路都是你玉樽的驻军,出来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玺暮颔首道:“是,海迷失部的首领阿勒别姬现在我麾下,自哈兰真山谷以东海迷失以西的土地和城池都已经是我的了。”
“阿勒别姬……”苏郁忽然想到什么,不禁道,“那海迷失首领怎么愿意归降你呢?”
“还是托了皇上的福。”玺暮看了看一旁的慕椿,笑道,“听说,阿勒别姬与皇上……还是故识。”
“什么故识。”苏郁连忙摇头道,“只是有过几回缘面罢了。我不大了解那小蛮女的为人,你虽将她收归部下,可也要多加提防才是。”
“我明白。”玺暮道,“眼下有了海迷失部做通道向西,只要越过萨布勒崖的闸谷,就能直捣丹辽汗庭。我今日来,就是想与皇上商议共击丹辽的对策。”
“萨布勒崖易守难攻,若丹辽事先在两崖上埋伏,军队过谷时,轻易就会全军覆没。”慕椿摊开與图,一指萨布勒道,“所以,想要平安通过,首先得把萨布勒部夺过来,只要山崖上是我们自己人,通过闸谷便轻而易举。”
“可萨布勒部的首领又不会像阿勒别姬一样主动归降。”玺暮道,“如今萨布勒部的首领是当年篾兀真汗的老臣雅尔都,他手下还有布里不阔那样的力士,实在是棘手。”
“棘手……但也不是那么棘手。”慕椿低着眉眼笑了笑,“其实若不是雅尔都,兴许还要困难些。”
苏郁眉头轻轻跳了跳。
“还有一件事……”玺暮道,“别勒阖的王妃为她生了个继承人。”
郁椿二人皆是一怔,慕椿道:“她生了?”
玺暮颔首:“别勒阖请了大巫祝卜筮,给那个孩子起名颖真。听说……兴昔还抚摸了那个孩子的额头。”
“颖真……”慕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礼物的意思吗?若是要感激,谢长生天做什么,谢我才对啊。”
“浑忽,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玺暮看了看一旁的苏郁,慕椿似乎已料到她要问什么,索性直截了当道:“皇上不是外人,你问吧。”
“自从皇上将你从丹辽救走之后,兴昔不知怎的,竟渐渐淡出了众人视野,我安插在丹辽的细作几番打探,却也探不出究竟。我想问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在丹辽的那个人,还是兴昔吗?”
“是,当然是。”慕椿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她摊手,莞尔道,“至于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也还在求证,但能肯定的是,如今真正掌握丹辽大权的,应当是别勒阖了。”
当年篾兀真汗暴死,珠兰公主执意远嫁玉樽,兴昔年少即位不能服众,部族中许多亲贵蠢蠢欲动,欲扶持篾兀真汗幼弟萨忒争夺汗位。
许多追随篾兀真汗南征北战的老臣也对篾兀真暴死疑惑万分,一时之间整个丹辽汗庭山雨欲来。而就在此时,篾兀真生前最为器重的大将军雅尔都力排众议,率先表示拥护兴昔为汗,甚至将自己的亲儿子豁臣送与兴昔为亲兵侍卫。于是兴昔就在雅尔都的军队拥护下,首先打败了自己的亲叔叔,平定了萨忒一支的叛乱,随后镇压诸幼支贵族,进行了一番血腥的清洗。
坐稳汗位的兴昔继承了她父亲的狠辣与母亲的阴毒,将亲叔叔萨忒一家赶尽杀绝,甚至当众绞死了萨忒本人,可不知为何,兴昔还是对萨忒别妻所生的幼子网开一面。
但这样的屠杀却也激起了雅尔都的强烈反对,兴昔感激这位老臣对自己的拥护,却又无法容忍他对自己下达之令的异议,几番权衡之下,这对在最危难时尚不曾分离的老臣幼主,最终分手惨别。
兴昔将雅尔都调往萨布勒部为首领,实则已是将这位老将军流放到了山穷水恶的荒芜之地。
而侥幸在屠杀中苟活下来的别勒阖王子,大约是忧思过度的缘故,向来孱弱多病,数年都只孤苦地活在骨裴罗河畔的大帐里,丹辽祭祀、行猎、开战、庆贺,所有的典礼都不再有他出席的资格。
丹辽贵族也无法再对其抱有任何希望,毕竟一个连马都骑不了弓都拉不开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大汗,带领丹辽南征北战打天下呢?
此后兴昔如有天助般一统大漠诸部,打下了看她父亲也不曾拥有的辽阔疆土,最后灭国玉樽,将边土直抵周国西境。
兴昔终于将汗位坐稳,而别勒阖也由此成为了她雄风之下微末的一粒尘埃。
只是眼下看来,事情又似乎并非这样简单了。
苏郁的酒喝光了,慕椿把玩着陶碗边缘的花纹,她的眼眸里黑的白的一片分明,乌黑的眼瞳像是一口井,瞧得久了,人就觉得似乎要坠下去,不禁脊背生凉。
但苏郁也好,玺暮也好,两个人谁也不是善茬,南征北战的一国之君,忍辱负重的玉樽公主,她们的骨血热得滚烫,又冷得如九秋寒霜,好在她们都是朋友,若是敌人,一旦碰撞,只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慕椿就是连通这种平静的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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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椿子:乖巧,爱哭,怕疼,从不大声说话真实的椿子:能站在山坡上把玺暮骂傻
谢谢大家~~~
祝大家都能够开心呀
(一些悄悄话:我虽然并不拿写文来换钱,可我最近上的榜单真的是太垃圾了,都配不上我一天一更的频率,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