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机会。老爷将那侍卫送去军营出人头地是想看他的本事,可太子要的却是他的命啊!」
我不知不觉地退后了半步,只觉得扒着我腿的吴氏是来索我命的厉鬼。
「太子心悦您,是婉儿看不清,太子对她仨瓜俩枣施舍打发一样,她一意孤行不肯听劝。她觉得,终于赢了你一把。
「这事婉儿并不知道,她当真没有我这么贪的心,她已经疯了,好歹你们都出身相府,您留她一命吧?」
吴氏苦苦地哀求我,说出这些,竟是为了给沈昀婉开脱,只是死前想给沈昀婉留一条活路。
虎毒不食子,吴氏原也还是有心的。
我站在原地,置若罔闻。
就因为想赢我一次,就因为这么荒唐可笑的理由。
我的阿宥就要死。
我知道不对,我知道不只是沈昀婉的错,阿宥不该死的。
那我的阿宥,又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因为江淮时?
因为我的喜欢?
因为江淮时的心悦?
吴家马上就要满门抄斩了,除了嫁出去的吴氏。
吴氏已经药石无医,这怕是她母性使然,一生中最后清明的时刻了。
那我呢?
我才是活了个荒唐。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沈府的,该庆幸父亲此刻上朝不在府中,免得不孝女让他徒添担忧。
青禾看着我发白的脸,疾步上前扶着我上了回宫的马车。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见江淮时。
他换下了朝服,长身玉立,在凤仪宫门口等着。
还难得笑着。
笑得比那日的沈昀婉,更加瘆人。
比疯子还瘆人。
他一双凤眸黑沉不见底,藏着埋葬我的深渊。
「明安呢?」
是我干涩发哑的声音先打破了这份僵持。
江淮时和往常一样,在听见了我开口第一句问的是明安之后。
他呵退了青禾,到我跟前儿,谨慎地像是呵护易碎品一样揽着我,护着我的肚子,半拖半扶地将我带到了贵妃榻上。
「明安啊。」
「小丫头不听话,胆子大,我关了她一月禁闭。」
江淮时漫不经心的,仿佛言论间谈的不是他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