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猛离开之后,安彬进帐,道:“吴将军可是前来要人的?”
赫连成虎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吴猛性格刚愎,只可为将不可为帅,但是,若不是薛义的人一再挑衅,他也是不敢擅自违背我的军令擅自出营的。看了我军已经和龙骧虎骑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我若是一再使用高压手段镇压,我怕手下会有人哗变啊。”
安彬点头道:“薛义这招实在是高明,名义上是要我们驻扎在此拱卫京师。实则将我们晾在这里,进退不得,这十万人在此,无仗可打,难免会心情浮躁,他在唆使龙骧军一再挑衅,我军必然不服,今天是吴猛,明天就不知道是谁了,若是将军一再镇压,这些军人都是桀骜之人,怎么可罢休,若是长此以往,对将军你的声望也是致命打击啊。薛义在用间分而食之,我怕…。。”
“兵不血刃,薛义这招果然高啊,”赫连眼中露出忧郁之色,摇了摇头,“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听令则被蚕食,不听便是贼逆,薛义大可巧立名目,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唉,我军部分高级将领已经出现倒戈的苗头,若是任由发展我这几十年的心血便要付之东流了。”
安彬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可曾想过…。”
赫连眼中目光连闪,沉声道:“你是要我仿张白鹿的故事?”
安彬低声道:“张白鹿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师出无名,又早早便称帝称王,国无二主,薛义自然要以雷霆手段将他打掉,而且他也得不到大显旧臣的支持,若是我们能够请得天佑皇帝的血诏,以前朝皇帝之名,打出清君侧的口号,大业未必不成。”
赫连成虎看着安彬,隔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在赌啊。”
安彬笑道:“我们哪天哪日不再赌,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输过而已。”
“可是这次输了,我们就输了所有。”
“不错,但是如果赢了,我们就赢得了一切,包括江山。”
赫连成虎沉吟了半晌,忽然道:“天佑皇帝囚禁之地何等隐秘,我们要接触到他,无异于天方夜谭,再说,我军一举一动都在薛义的眼皮子地下,谁能够冒死但此重任呢?你虽然是最佳人选,但是你跟我时间太长了,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人家的注意,吴猛就别提了,有勇无谋的匹夫,邢时苗等人,我又不敢尽信…。。”
安彬微笑道:“将军是否忘记一个人?”
赫连成虎问道:“谁。”
“那个小孩子。”
“他?”赫连成虎沉思道,“他是否还太小了…。”
安彬道:“正是因为他小,所以定然不会引起薛义的注意,我看这小子性格沉稳,机警非常,也许很多大人办不到的事情,他这个小孩子也许还真有办法办到,将军不是有意栽培他吗,不把他放入死地,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又如何真正能够成长。而且,就算被发现了,我们大可推得一干二净,薛义断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子跟我们翻脸的。”
赫连成虎看了看安彬,忽然叹声道:“安彬,你心智沉稳,确实是我最好的继任者,若是我有什么不测的话,这些孙子们交给你我也放心了。”赫连成虎的言语中丝毫没有了过去的豪气,反而透出一种萧索的意味。
安彬浑身一震,道:“爷何出此言?”
赫连成虎笑了笑,道:“将军不免阵中亡,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的规划。此事等我再好好想想,现在我该时候进宫一趟了,自从我们来了之后,我还一直没有去拜会这个假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