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妹道:“徐忠那小子收留了粘忽尔部,并许诺他们,若是粘忽尔部帮他攻打扬州,来日必帮粘忽尔部打回草原,白羽与徐忠都是安于现状之人,下一步定是我冀州,若是我林家不早日防范,必然被白羽和徐忠所趁。”
殷开刀冷冷的道:“我们都是江湖上闲散惯了的人,王朝霸业之事我们不懂也不想懂,更不想参合进去,泥足深陷,小姐看来是找错人了。”
林小妹冷笑道:“你们三番两次的用热脸去贴白羽的冷屁股,奈何你们小罗天声誉太差,连白羽这种奸诈之人都不屑与你们为伍,我说错了吗?”
殷开刀冷声道:“我们小罗天确实声名狼藉,但是林小姐却不远千里前来我处,要与我等合作,莫非林小姐是自甘堕落,愿意与小人为伍,还是原本你我便是一路人呢?”
林小妹顿时大怒,跺足道:“殷开刀,你!”
“林小姐现在有求于我,还需明白求人的规矩。”殷开刀静言慢语,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林小妹愣了半晌,压制住心中怒火,点头道:“好,当我没来过,告辞!”
林小妹看不起殷开刀,原本便不想前来,实在是拗不过乃父,再加上现在白羽抢占了扬州,等稍作整顿,灭了张善麟的残部之后,依照徐忠与粘忽尔部的协议,便会大兵北上,自从青州扬州开战之后,冀州便是暗流涌动,原本料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但是这白羽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魔法,用极少的损失便端了张善麟的老巢,白羽现在坐拥两州,已非日前的吴下阿蒙,若是等他羽翼丰满,实力必在冀州之上,冀州内部如今矛盾重重,在加上草原上战事未定,牵制了他林家的大部分人马,在这等局面下,林小妹也没有必胜白羽的把握,唯一的办法,只有趁着白羽攻下扬州立足未稳,先下手为强。
林小妹权衡一番之后,才不得不前来找这个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如今殷开刀一口回绝,林小妹不但心中没有懊恼,反而有些暗自窃喜。
正要转身离开,殷开刀忽然道:“慢!”
殷开刀慢条斯理地道:“既然来了,小可怎会让林小姐空手而归,请到内堂叙话,你我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林小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似乎埋在心中最底层的那一丝希望,若梦幻泡影一般,破灭。
白羽只是休息了一天便开始忙于政事,虽然身上伤势颇重,但是此时扬州刚定,百废俱兴,正是需要他主持大局的时候,白羽只有忍着伤病,强行上阵。
众位手下虽然都是极力反对,认为白羽伤势颇重,应当静养,不宜操劳,但是唯独徐忠没有表态。甚为暧昧。
扬州刚定,正是易主之时,但是这“主”到底是徐忠呢?还是他白羽,扬州是徐忠打下来的,按照先入为主的观念,甚至不少百姓都认为,青州之主是徐忠。
这对徐忠来说可是大忌。
所以此时,徐忠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将手中权利完完整整地交还给白羽,而自己则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生怕引起白羽的猜忌,他如何不知,为君者便是要紧紧的将权利握在手中,权,送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古往今来,天下多少将相,功高盖主之日,便是他们身败名裂之时,徐忠岂能此时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若是此时白羽归来,徐忠劝他静养,会给人一种恋栈不去,不肯放权的嫌疑,认为他有心架空白羽,徐忠为人谨慎,断然不想落人以口实。
徐忠态度暧昧,手下大将皆是人精,如何不明白这层道理,劝慰之声便渐渐少了,白羽此时重伤未愈。只能在卧室中主政,这里也理所当然成为了扬州和青州最高权利机关,窗外尚有煮沸的汤药气味传来,众将便在此高谈阔论,纵论天下大势。
这一日,徐忠带着李鑫来到白羽处,将李鑫介绍给白羽。
李鑫一进屋,便纳头拜倒高声道:“小人李鑫,参见琅琊王。”
白羽轻轻地咳嗽一声,道:“你就是李鑫。”
徐忠点头道:“此人正是扬州降将李鑫,若非此人,献上石头城,又用计赚开扬州城,我军断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陷扬州,若是论功,李鑫该论首功。”
白羽看着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李鑫,道:“如此说来,我琅琊还多亏有你了。”
李鑫低头道:“小人只是仰慕大人威名,特来投诚,不敢说功劳。”
白羽对着徐忠道:“你觉得该授与何职?”
徐忠笑吟吟地道:“论功行赏,李鑫封将也是绰绰有余,但是这小子认为他初到我军,贸然越级提拔,恐被军中的人不服,所以只肯屈就甘阳县知县一职位,若是大人没有什么意见,明日他便可以上任。”听说话语气,这徐忠与李鑫倒也是十分熟稔了。
“居功不自傲,甚好,不过区区一知县职位未免也太委屈你了,我白羽向来唯才是举,不论出身地位,你就留在徐忠身边不要走了,以后若是有什么空缺,我便会让你顶上去。”
顿时,李鑫连忙叩首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白羽虽然尚未明确李鑫的官职,但是让他留在徐忠身边,便是将李鑫留在了青州权力机构的中心,比之一个千里之外,遥之不及的州县,无疑是要强上千倍万倍,再说,这是白羽金口玉牙所说,军中谁人不服,只要李鑫日后能够再接再厉,再立军功,到时候数功并赏,他提拔之快,必然是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