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听着她一会儿哭诉、一会儿趾高气昂的命令她把钱拿出来,妈妈理所应当的说着:“现在你妹没了,你爸瘫了,你理所应当要对弟弟负责,你去嫁人吧,用彩礼帮小耀渡过难关。”
姐姐沉默了很久,妈妈只当她是默认,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当晚睡了个好觉。
但是第二天醒来时,姐姐却已经走了。
餐桌上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几张一百,信封上写着:“对不起”
。
姐姐跑了。
她逆来顺受这么多年,终于跑了。
晨光微熹时,我看着她拖着行李、仓皇的背影,又想起她辍学去打工时,也只有我一个人目睹她离开。
再见。
我在心里悄悄的说,再见,姐姐。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沈耀被抓进警察局的那一天,妈妈彻底疯了。
她这几年本就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如今姐姐一走,她便彻底绝望了。
她在屋里点了一把火,然后躺在了动弹不得的爸爸身边。
妈妈在烈火中闭上了眼,嘴角是笑着的。
火势越来越旺,烟雾不断升高,穿透我的身体。
我如今已经看不见自己的手了。
我融化在这片烟雾之中。
在这世间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终于结束了。
我这短暂的,痛苦的一生。
下辈子,我想去看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