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奔赴现场之时,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生畏!
那人仰在水面,表情凝固在死前一刻的惊恐上,整个人的身体犹如枯槁的老树皮一般塌陷。
依稀可以看到他裸露的皮肤上,全是红色的血点子,触目惊心,这番惨相,是被地皮卷生生地給吸成人干了!
水面传出“咕”地一声响动!
有个圆滚滚的黑色皮球,从溪潭底下浮至水面。
它顺着潺潺流动的水脉漂然远去,肚皮上被撑胀起来的触手,兀自摇摆着,密密麻麻触手,看得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镇长家的狗腿子们面色惊愕住,半天没有说出句话来,反观黄毛,竟一脚踹在了最先回来的那人身上,将他猛地一脚给踹到了。
黄毛破口大骂道:“这他妈的,明明是山里的怪物,这就是你们跟我说的好东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干什么吃的,废物!”
他根本不关心死在溪水中的这人是不是他手下的人,是生是死好跟他无关,反倒说起这些人的不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难不成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对他们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吗?世道之中,怎么会有般心肠冰冷之人,对此没有丝毫的感情,这般漠视?
我对此很不理解。
孙廉跟我说,这些人为钱卖命,本来就不讲什么情感。
我那时候尚未出过村子,也没摸过什么大钱,自然不知钱的诱惑是多么可怕。
后来真正长大成人,经了一些事情,才真正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方知世道冷暖,人心能冷到什么地步。
“是地皮卷,离着这边远一些。”
赛大师冷言道出这话,便不再关注此事,率先回身走到落脚处,弯腰钻进了帐篷里。
黄毛让手下的人看好篝火,注意点晚上的动静,然后跟着进去躲避山中风寒了,其余人围在篝火旁,随着天色渐暗,感到山中寒意,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孙廉问我们俩怎么办?现在回不去,也不想靠近他们这些人,让我想办法,免得冻死在山里。
我想了想,于是从四周划拉一些枯树枝回来,去他们那边引了火,见没人说什么,俩人最后弄了个篝火挤在一起取暖。
篝火虽然能够取暖,但要有人一直看着。
不然等我们两个都睡着,火灭掉了全然不知,睡梦中就得冻死在了山里。
也不像他们那般人多,可以有人守着,其他人睡上一会,又怕山里野兽下来,出现乱子躲闪不及,索性不打算睡了。
孙廉跟我道,说是肚子又饿了。
我也知道他们给的两个罐头根本吃不饱,可又不能找他们去要,那指定也不能给我们呀!
这大晚上的在山林中,也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于是让他别叫唤了,有说话的这力气,还不如省着多挨饿。
孙廉说那他先眯一会,让我看着火,然后真就蜷在地上,打起瞌睡。
拨弄着篝火,正觉得无聊,忽听周围有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让人不由得警惕起来,忙朝着四周张望而去。
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忽然间滚落到了我身边,将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原来是堆草叶子扎成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掂了掂,里面似乎包着些什么?
打开一看,我愣在原地。
里面包着的,竟然是村里拜山祭神用的小饼?
这里没有其他外人在,能够送来些东西的,只能是山鬼姐姐——难道我们进山的事,她都已经知道,这是她特意送过来的吗?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跑到了周围的山林子里一阵找寻。
眼前看到的只有深邃而阴森的山林景象,山鬼姐姐不在此处,她走过的位置会留下一阵短暂的花香气,如今却闻不到这些。
虽找不到半点姐姐的身影,但这种给山神吃的小饼,只有她的身上会有,我坚信,她肯定就在周围,或许是真的不想再出现在人的面前,避而不见。
我失望地回到火堆边上,有些郁闷地拿起小饼往嘴里塞了一个,将孙廉也叫了起来,把小饼塞给他,同时让他不要声张。
孙廉问我哪来的小饼?我说天上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