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赛大师从山上下来,镇长的脸色先是惊喜,继而又被疑惑所取代。
注意到只有我们三个人从山上下来的,镇长皱起眉头,发问着道:“大师,我儿子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说着话,镇长朝着山脚那边一阵张望:“难道是大师你先下来,我儿子他带着其他人,在后面拖着木料,所以还没下来?”
“唉!”赛大师叹一口气,脸色忽然悲切道,“我们撞上山妖了!”
“山妖忽然出现在山里,弄得我们措手不及……”他故意显了一下衣服上的血渍,后将脸偏过去,声音低沉道,“那也幸亏是我道行够高啊,这才得以死里逃生。”
孙廉这小子倒是挺会来事,当场就道:“对对对,幸亏是大师厉害!他上去和山妖打了个天昏地暗,只可惜山妖太多,大师拼死护着你儿子,可他还是被山妖给抓去了,两口吃到肚子里,最后连渣都没剩——镇长,你儿子死了!”
“啊?”镇长听得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随后登时往后退了两步,身子不稳,险些摔倒了。
这当有些村里人过来看情况,听到这话,瞅见镇长这举动,也是跟着愣了一下,很快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愣了大半晌,镇长忽而抬起头来,颤着嗓子质问着道:“大师,不对啊!你不是说大吉大利吗?那我儿子怎么在山上遭了难了,莫非是你算得不准——你该不会是骗了我吧!”
赛大师说那倒不是,连忙解释道:“这事情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呀!”
“我算过不假,可我是为你而算的,没有给李扬算过呀,可是这一趟,你不是没去嘛!是李扬代替你去的,可我没给他单独算过,谁知道他命中竟然有此一劫,这真是我的失误……”
赛大师说话间,一直盯着镇长的反应,继续痛心道:“我也是拼尽全力,最终也没能救下他,这山里确实凶险无比,我想这事情,只靠我那是不行的,要请我师弟来助一臂之力才行呀!”
镇长那刻整张脸扭曲的厉害,表情悲愤难平,显然是十分地不乐意!
听到这话,他忽而怒道:“我儿子都死在山里了,那还进个屁的山?生意没做成,我儿子的命却丢了,你居然还有这个闲心!算了,算了,不做了,这叫什么事情,这生意我不接了!”
镇长似乎是不敢太责备赛大师,因而红着眼睛吼完这话,转身便打算叫人回去。
结果让赛大师给拉住了:“镇长,这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李扬死在了山里,遭了山妖的毒手,你难道不想给他报仇了?只要请来我师弟,他比我厉害,必能斩除山妖,木料之事也能办妥,你不能这样就不管不顾了呀。”
我看得有些纳闷。
这老头子,都已经见识过这山中老树的灵性有多盛,这树根本是砍不了的,现在连镇长的儿子都给搭进去,他怎么不长记性,还一个劲地撺掇镇长进山去?
赛大师又和镇长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会的话,镇长眼下没有心思去听,只一个劲点头,显然是信了他的鬼话。
说到最后,他有气无力地摆着手,说他不管这些了,只要能给他儿子报仇就行,其他的事情能办就办,不能就算了,他看着安排吧。
镇长哆哆嗦嗦地回到了车上,说这事情得让他有些难以接受,需要先缓缓,先回镇上去,留几个人在这里,听赛大师和阿香的安排。
镇长离开之后,村里人也就散了。
赛大师随后打发走镇长家的人,而黄毛身边那个叫阿香的女的,脸色倒是不见什么悲伤。
她走到了赛大师身前,竟然冷笑了一声,说道:“老赛,你真将李扬那小子给弄死了?他这个傻儿子,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你要对他下手?”
我和孙廉这当还蹲在村口的大柳树下没离开,见到这番情形,孙廉这小子忽然一把拉住我,俩人偷偷摸摸地看了过去。
“那倒不是,不过我带他找到的老树,可是个木魅精!他们山里的木魅山鬼,就是这老树给生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远比我估计的还要厉害许多,直接乱了我们的计划。”
赛大师无奈道:“连我都差点折在了这里头,还真是有些难办。镇长这老东西,可比我们想的还要贼,他儿子,我本来还想留着当个棋子,由你来哄住他,只是当时事态紧急,就只能弄死他来保我的命了,我这也是权宜之计。”
我和孙廉听得面面相觑。
听他们这话里的意思,这女的,还有这个赛大师,俩人似乎都不是跟镇长一条心,好像不是镇长的人?
我听得有些糊涂了,也实在搞不懂这赛大师究竟是想做什么,他一个劲地撺掇镇长进山,难不成,他其实是想将我们镇长给弄死不成?
那女的突然问他:“老赛,你真要找你师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