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孙廉这小子果真在花坛边上蹲着,全然不顾身旁走过满面惊讶的路人,正自顾自地干着些什么。
该不会真在吃草吧?我心里嘀咕一句,继而觉得这小子倒是没有食言,说到做到,还挺诚心,如此一来,我还真不好找他数落什么了。
结果到他背后,我听这小子嘀嘀咕咕地一直在念叨,竖着耳朵听了两句,顿时气得够呛!
我听孙廉念叨着:“老陈啊,我对不起你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得早点回来。”说话间,他手不闲着,一直在动,“要是真回不来,你和兄弟我说一声,我这里给你多送点东西下去,你可收好,拿住了!”
他娘的,我还以为这小子是在诚心跟我认错,结果是在这烧起黄纸来了!
阴着脸站到孙廉身后,他守着一堆黄纸钱,在地上画了圈,正一张一张地往里投,嘴里念念有词:“这些纸钱你拿好,打点下阴差,免得黄泉路上被刁难……”
我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踢得孙廉身子晃了一下,那刻他还挺不乐意,跐溜一下回过头,怒着脸色道:“谁啊,冷不丁地踹我一脚,没看我忙着呢?”
“呦,老陈啊!”孙廉一见是我,瞬时乐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能死的这么痛快,咱们这边这么多人在,肯定能想办法把你捞回来,你看看,我还真是一点没猜错吧?”
我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给我塞了两张倒霉钱,我能遇到这事,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趟吃了多少的气,气得我差点想打人!”
“就因为你这一番胡闹,我直接被阴差给拘走,在人家面前装的跟孙子似的……”我气道,“我差点被阴司给扣住回不来了,你可倒好,在这里烧纸!”
“你这不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吗?”孙廉笑呵呵道,“我就知道,小道士和小马都在,这里又是阴阳商会的场子,你指定出不了事,最多也就到下面转悠一圈,保准就回来了,权当去旅游了!”
“我这不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嘛,也没什么道行,出黑路子沟通阴阳的看家本事我又不会,不然早下去捞你了。”孙廉说,“我一寻思,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啊,干脆买点黄纸,先给你烧着,免得你下去以后身无分文,活着的时候没什么钱,死了到阴间里还得变成臭要饭的。”
他倒是大言不惭,这时候还挺有理由,又是气得我抬脚准备去踹他,这小子屁股一扭,直接躲开,对着我一阵嬉皮笑脸道:“差不多就得了啊,你还踢上瘾了,下了一趟阴间,脾气见长啊!”
“滚你大爷的!”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点正形,除了出馊主意,干啥啥不行,惹祸倒是一个顶俩,有这时间,你怎么不干点正事?”
“正事?”孙廉道,“我这不是一直在琢磨吗,这红包一看就是有人特意针对我们,可是我琢磨半天,还是没能想出是谁这样搞我们。”
“李大师已经死了,这种手段也不是那阴神做出来的,御灵堂的其他人也没有做这事……”孙廉说,“我们现在应该没什么仇家了吧,那能是谁?”
我想了想,没想出来,这样的手段基本上都是李大师在搞,可他已经死在猪婆神手下,连魂魄都被猪婆神的阴煞气给吹散了,不可能再出来生事,难不成又是死而不僵的周雍在搞什么事情?
“对了,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马欣雨忽然说,“李大师之前不是和那蛇妖在一起吗,可是最近这一阵,我们好像都没再见过那个蛇妖了?”
蛇妖?我听得怔了一下,方才察觉,最近好像确实一直没有见到这蛇妖的影子。
按理说我们之间也算是深仇大恨,前几次撞上,他一心想要我命,如今却很是蹊跷地没了音讯,细想之下,还真是有些很不寻常。
最为重要的一点,这蛇妖也是在阴阳商会中走动的,叶安所执掌阴间两道最大的阴阳商会,当中除了术道中人,和不少妖鬼也有着私底下的联系,以此谋利,那蛇妖便是其中一个。
最近我们一直受李大师的各种阻挠,那对我恨之入骨的蛇妖却没有在和他混在一起,如今注意到这点,让我不由得不怀疑,这蛇妖该不会是躲在暗中伺机搞事吧?
这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明着搞我们的李大师已然毙命,可这蛇妖现在躲着我们,尤其是李大师已死,他怕是更不敢出头露面了,所以玩起了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