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夕歪头看向夏侯靖,那眼神仿佛只是询问,可是她长长的指尖轻抚着茶杯。
这小动作,像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西南雪灾……若是你去,必然是一片鸡飞狗跳,那里将是生灵涂炭的模样,你当真……”
只见暮夕丝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杯,仅仅是一眼,那眼神让夏侯靖再也说不下去。
“你真的想去?”夏侯靖无奈的叹息一声。
“我的宿命,自然要我本人亲自去完成,才是不枉此生。再说,你不是已将我托付给了一个人?”
暮夕是什么时候知道萧瑢和夏侯靖的对话的?难道……这个蚩暮夕真的有什么异能不成?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蚩暮夕是大祭司的后人,自然有着通灵的本事。
“你倒是知道的快……又是占卜?”他的笑容带着了然。
“是占卜还是八卦,怕是你比我更清楚吧?”蚩暮夕话说到一半,慢慢吹着那袅袅热气。
这模样,不紧不慢,像是非要夏侯靖亲自说个究竟是非不可。
“那我是要如何帮你?”夏侯靖为她斟上热茶,等待着她的答案。
“自然是保我一路平安。毕竟这红妆和帝俊被那无极天山的人烦着,怕是一时半会也不能暗地里护着我了,只能由你另调高手……”
暮夕饮下手中热茶,笑的那般的随意。
“那西南雪灾的灾民之中,有不少是赏金猎人,此去怕是要经年,难以再见,我是要为你费些心了。”夏侯靖从身后取来一个木箱。
这木箱子拉开,里面摆满了竹制的令牌,而令牌之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这些名字……有些是她南宫翎上一世有过交集的人……这些人在夏侯靖的手里只是棋子吗?
看着他长手拿捏两个竹制令牌,左右为难的把玩着,让南宫翎第一次如此近的感觉到执棋人与棋子的距离。
这执棋人看似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就足以让那棋子或生或死……这种感觉……她无以言表。
“唔……琅琊这个地方人才辈出,就诸葛恪吧。”
诸葛恪……那是琅琊家族的无双公子,更是躬身南野的隐士,这人要做蚩暮夕的保镖?
不可思议……那诸葛恪……如此骄傲的人,可会答应。
伴随着南宫翎的诧异,只听夏侯靖娓娓道来,“那诸葛恪少年时期得了怪病,是我用蚩氏的秘法救活的。如今你有难,那诸葛恪又是欠了我的情分,就让他来做你的影卫吧。”
“如此,甚好……只是……诸葛恪是个冰山之人,我本就是那雪山上的冰莲,怕是一路上会相看两讨厌……”显然蚩暮夕不喜欢这诸葛恪。
“所幸,那诸葛恪奉行心里美便是灵魂之美,你这番模样,他必然拘泥于男女之情。若是你以黄脸示人,改头换面,定然会让那诸葛恪只保持君子风范,圆了我对他的恩情。”
夏侯靖出谋划策的点子,让南宫翎撇了撇嘴。
这是让蚩暮夕扮丑女吗?真是足够的狠心,果然是一张黑纸。
“嗤……有趣……你的女人……再说你黑厚的心肠,像一张黑纸……你当真如黑纸一般?有趣。”
蚩暮夕看向南宫翎,饶有兴趣的说着,只是那双明眸未曾离开过南宫翎。
“黑纸……”夏侯靖的脸色微微变化……这个丫头……当着暮夕面前竟然敢做腹语?
南宫翎的眼睛瞪大,蚩暮夕真的会读心术?她不过是想想,这蚩暮夕竟然能够看个分明!
“你的女人很意外,莫不是把我当做怪物?”蚩暮夕将眼神离开南宫翎,言语之中带着微词。
“她不知你的天赋……也不知蚩氏后人的天赋是什么……”夏侯靖将一个竹制令牌递交给蚩暮夕,“让宫商拿着这个去请诸葛恪,而徵羽跟着你去阆中。”
“你呢?”蚩暮夕轻声问道,带着一丝希冀。
“自然坐山观虎斗,我这人习惯了坐收渔翁之利,可不喜欢目睹那鹬蚌相争。毕竟太过血腥的东西,有碍观瞻……”
南宫翎不自觉的想道:这话说的……让蚩暮夕的脸色都不好了呢,这是在帮她报复蚩暮夕吗?就因为蚩暮夕对她略有微词吗?
“你的女人正在幸灾乐祸,与你为她报仇而沾沾自喜……果然……”蚩暮夕站起身来,有些遗憾的语气,缥缈而悠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厚黑的心肠,比那黑纸还要黑上几分,算是我方才胡思乱想了。”
那种失望是淡淡的,却让南宫翎敏感的感觉出蚩暮夕对夏侯靖的依赖……莫非这表妹历来都是对表哥有那种儿女私情的吗?只是这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