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
夏侯靖看了一眼南宫翎,摇了摇头,“这束发的事情,若不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是不会假他人之手的,揽月去给我拿来梳子。”
“是,二少爷。”
揽月自觉的把夏侯靖当做二少对待,毕竟,这南宫府里除了南宫宇就剩下夏侯靖一个男丁了,按照男孩辈分,该是要唤一声二少爷的。
南宫翎看着这熟悉又快速给自己束发的男子,笑了起来,看着手法和速度,非一朝一夕所练就的。
方才在雪地里,她看得出来,他的武艺不错。
想必也是在军队里待过的吧?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有些许的死气,阴沉沉的。
“好了,前厅此刻正是腥风血雨,怕是我要陪你演一场好戏了。”
“是吗?”
“必然。”
“走吧。”
南宫翎倒是不惧怕前面的暴风雨,左右她没做什么错处,那丫鬟们可是看的很清楚,挨揍的人呢,可是她南宫翎。
这南宫翎走到半路,拿起那簪子对准自己的掌心,呲啦一下,将掌心划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流进了袖口里,甚至湿了衣裙。
揽月捂住嘴巴,想要给南宫翎包扎,却被南宫翎拒绝。
“大小姐,你不疼吗?”
“没事。”这种疼,比起剜心之痛,那可是差得远呢。
“这……”揽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翎一个眼神止住。
这前厅之上,那南宫宇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颤巍巍的坐在那里,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而旁边那锦袍紫冠的男子,她怕是难以再忘记。
是萧逸!果然这萧逸打一开始就想着靠近将军府,更想得到父亲南宫文的支持。
当时她真是眼瞎,忽略了他每次那么刚好的出现,忽略他对待每个人都很好的条件,只记得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帮过她的男子。
不禁让她想起娘曾经说过的一个故事,记得娘说过,这世界上,当一个人身处逆境的时候,会慌不择路,更会饥不择食。一旦失去了自己的底线和坚守,那边会成为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个童谣怎么说的来着?
阿黄阿黄你慢慢飞,不要冬天振翅飞,若是冻得难走路,阿黄阿黄莫灰心。
灰心阿黄若安逸,早晚牛粪扑满身,扑满身扑满身,满身牛粪虽温暖,终有猫咪在后头。
在后头在后头,猫咪拖出便是死。
她记得娘说过,不是每个在自己身上拉屎自己的人都是坏人,但也不是在逆境之中给你温暖的那个人就是好人,若是你贪图这份温暖,还不闭上鸟嘴,早晚被人吃个毛都不剩。
娘有时候真的是睿智的,睿智的让她不得不佩服。
当年她不就是那个冻得走不了路的鸟,被这南宫家弄了一坨牛粪,打的爬不起来。她期待着有侠士救她。而这个所谓的侠士,也许中的英雄,却是一个用温暖来将她束缚中的恶猫,随时等待着大嘴一张,将她吃个干净。
可惜她早已不是她,不再是当年那个痴傻而又呆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