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琮不像每次马上就说出答案,而是沉吟了片刻,“像是肺痨,又不是……我现在,还说不好。”
漓月满脑子就是“肺痨”两个字,这可比普通的伤寒要严重多了,搞不好会死人的。
“那你有把握吗?”漓月过去握住完颜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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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开几副药试试吧,不要张伯知道,会影响他情绪。”完颜琮后面那句话是说给宝嘉听的。
“嗯。”宝嘉对自家王爷的医术很是信任,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疑难杂症,后来还不是被爷一一解决了。
但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爷,肺痨传染吧。”
完颜琮点点头,“嗯,但他不是肺痨。我刚刚摸了他的腹部,并没有肿块,而且他也没有咳血,肺痨典型的症状他没有,只是其他症状相似。不过,他是病人,你平时送药的时候也注意些,带上面纱,然后每天给他的屋子开窗透透气。”
漓月捕捉到了一点关键的信息,“每天?阿琮,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急着走了?”
完颜琮刚要下笔写药方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你怎么这么高兴?急着回去寻亲的也是你,现在让我不要着急的也是你。”
“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你的事,这样心里会过意不去。”
看着漓月虽然不好意思还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的时候,完颜琮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些,自己的愧疚感更重了。他撇撇嘴,“要是过意不去,也是我过意不去。”
“嗯?”
不知漓月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理解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完颜琮也没有想着继续解释,而是说:“你先去休息吧,等会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漓月看着完颜琮开始写药方,“麦冬、百部、阿胶……”
漓月晃晃头,自己还是看不懂,之前陪着他义诊那年,对自己身体用的方子算是熟悉了,其他的也就认认药材,方子一概不知。
辗转草原的这一年,完颜琮倒是碰到草药愿意和她讲一讲,但还是治疗外伤、冻伤、祛暑的居多,像遇到复杂的病症,自己真是一点都不懂。
她也是着实累了,去了卧房弄好炭盆,便开始铺床铺,虽然没有有火墙的郓王府温暖,但是对于舟车劳顿的漓月来说,这已经很好了,不一会,便歪在床上睡着了。
等漓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完颜琮将医书放下,“我去给你热热吃的,我买的是这个县城里最有名的肉饼,那时刚出锅,闻着就香,你应该会爱吃。”
漓月懵懂着坐起身来,“你也没吃吗?”
“我不饿。”
完颜琮站起身来将早就准备好的铁板放在炭盆上,再把油纸包着的肉饼放在铁板上,不一会就热乎了。
漓月从后面抱住完颜琮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糯着声道:“夫君你真好。”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完颜琮的脖子和耳侧,完颜琮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我都下定决心不动你了,你别不识好歹啊……”
漓月似乎彻底清醒过来,猛地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步子有点大,腰还撞到了桌边。
碰撞声让完颜琮下意识地回头,嗔怪地看她一眼。把铁板上的肉饼拿到桌上,“趁热吃吧。”
漓月揉着后腰,讪笑道:“没事,桌子是个圆的,不太疼。”
完颜琮知道漓月是怕自己说她才自己在这打圆场的,他将肉饼分成小块,拿到漓月嘴边,无视她揉着腰的右手,“张嘴。”
“啊……”漓月像个乖巧的小鸟张开嘴等着鸟妈妈的喂哺。
“鸟妈妈”看到“小鸟”吃的嘴角都有些油迹,十分心满意足,拿起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角,“我让宝嘉在门口张贴了告示,准备明天开始接诊,等到张伯身体好了再启程,你觉得怎么样?”
漓月嘴中还嚼着香喷喷的肉饼,眼神却是亮了起来,尽管她在军中已经开始有些大口吃肉的迹象,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告诉她,还是得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
“好呀,本来也是应该义诊的嘛,明天我帮你。”
漓月也学着完颜琮的样子将饼撕开,喂到他的嘴边。两人享受着鹿邑静谧的夜,却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在暗流涌动。
在鹿邑县忙活了一上午,就连只是负责挑拣药材的漓月都不禁感慨,“这要不是义诊,开个医馆的话,就赚大发了!”
宝嘉揉着肩膀笑了笑,“就因为是义诊,所以来的人才多呢,这要是收钱的话,就不会有人来了。”
漓月点点头,“也是,所以义诊才有意义嘛,有的人怕花钱,就算生病了也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来这里就不一样了。”
宝嘉苦笑道:“也不尽然。现在是爷考虑的多了,可以用的银两也多了些,所以备下的药材丰富。前几年有一次一个老人来看诊,方子中有几味药我们没有准备相应的药材,爷就让他自己去医馆抓些补齐了,结果他根本没有再去抓药,拿着仅有的两三味药材回去喝,病拖得越来越严重,没等我们在那个镇子义诊结束,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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