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宁晴初从昏睡中醒来。她机械地下床,走到庭院中,看着茂盛的花花草草,茫然不解。蓦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侍女的惊叫声,是有人因为过度惊讶而摔碎了手中的果盘。。。。。。
眼前顿时天旋地转,铺天盖地的轰鸣声涌入她的脑子,不可抑制的头痛传来。随后,高氏夫人出现了,解决了她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的困境。
自己是何其幸运,又是何其不幸。本来在乡下生活得好好的她,被一朝圣旨召回覃都,成了爱麦月枝氏荣耀的传承者。奈何天意弄人,她在回国公府的途中不慎跌下悬崖,今天才醒来。
“母、母亲,”晴初看着素未谋面的母亲,又看了看高氏夫人握紧自己的手,终究是这样叫道,“我这个样子,真的能辅佐弘毅太子妃吗?”
高氏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埋头,眼眶中似是有泪。
高卉馨说:“你是王太后娘娘千挑万选出来的,你一定行。”
晴初明白了,皇室的命令如果不遵,那就是抗旨。宁国公府迟迟没有“上交”侍密女官,怕是父亲已被问责。那些侍女见到她那么激动,大概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吧。
“母亲,我去。”
从那天起,她就开始恶补各种常识,学习各种礼仪,将各种人物的画像和画像背后的利益关系烂熟于心,尽管结果不尽人意,但她努力过了嘛。
临行前,她要去天池皇宫谢恩。
“啊?这么大一顶帽子,还不得有十斤猪肉重啊!”宁晴初哀嚎道。
“忍忍就过去了。见到王太后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能直视王太后的容颜,无论衣服有多重,行礼的时候都必须把手臂伸直,头要埋低。步子要迈小,不要像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样。。。。。。”高氏夫人替晴初梳着乌黑发亮的长发。
“知道了,母亲。我都练习了这么久了,你要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虽然还是对自己一朝飞黄腾达的奇遇比较糊涂,但被人照顾的感觉还挺不错,况且,月枝侍密女官的月俸有30两呢,这足让她逍遥了。
经过教养嬷嬷长时间的言传身教,王太后的可怖已深深地烙印在晴初心中,她本想谨小慎微的,但天池的繁华实在让她忍不住东张西望,以至于进温泉宫的时候,她被门槛绊了一跤。
头上的珠翠晃得叮当响,她急忙将花冠扶正,恰好看见领路的女官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那脸上分明写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几个大字。
晴初憨厚地朝那个女官笑笑。没办法,就算她不在乡下长大,以她荒废的十几年,也不能表现得多得体。
晴初的眼睛一直是盯着地面的,前面的女官突然刹车,她当然会立马撞上去。可想而知,人家又厌恶地瞥了她一眼。
“禀王太后,淑荣公主带到了。”
在大殿上站定,晴初慎重地咽了口口水,开始行礼。高氏夫人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晴初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高氏夫人也这么教导过自己。
双手缓慢地从身体两侧打开,举过头顶,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再缓慢下降;双手交叠,左手在上,降于眉毛的位置时停止手臂动作,弯腰向前拜,直至手臂与胸平。
这是“圆月大礼”,是月枝仅次于“三礼拜叩”的最高礼仪。
“臣宁晴初拜见王太后娘娘!”
座上的人笑:“倒是个标志的孩子。”
咦?王太后娘娘好像还挺和蔼的。
“谢王太后娘娘夸奖!”
“你可知,侍密女官的职责是什么?”
这有什么难的,她特意背过的。
“回王太后娘娘,侍密女官的职责是贴身等候御令,负责王室寝殿的起居生活。”
“那你又可知,弘毅太子妃近年来诸事缠身,没有为大夏诞育子嗣,导致名誉下滑,实乃我月枝的一大损失?”
“臣定当为太子妃娘娘分忧,让太子妃娘娘不再那么辛劳。”晴初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王太后突然大喝一声,吓了晴初一跳。在王太后的眼神示意下,旁边有人端上了一个盒子。
“此物名为醉心香,乃蓬发医仙所制,能让男女情不自禁,你只需将其放入太子妃的房中,促成此事即可。”
这是什么要求?!她又不是送子观音!晴初的脸刷得红了。
“王太后娘娘,古有律法,任何人不得以谄媚之术勾引储君,这不好吧。。。。。。”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王太后轻飘飘地说。
这不是强词夺理嘛!如果事件失败了,她就是炮灰!她们这些幕后指使者倒是安然无恙!
见她仍没有接旨,王太后又一次地爆发出了慈祥之笑。
“如果宁国公能掩盖好‘侍密女官坠崖’一事,就不会摊上‘迟迟未能将嫡公主身边的近侍之臣完好交付’的失职之罪。我想,你应该比你父亲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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