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儿个一早宫里贵妃娘娘就遣了身边的修竹姑娘来传话,说崔氏昨儿从宫里回去之后就说不舒服,太子殿下连夜叫了太医,直折腾了一夜,寅时才传出消息崔氏小产了。”见怜一壁给司徒凝冰梳着头发一壁禀报着修竹带来的消息。“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这事儿难保不会扯到咱们头上,请小姐心里有个数,到时候陛下问起来也有个准备。”
“贵妃娘娘倒是面冷心热。”司徒凝冰漫不经心的在妆奁里挑着今日佩戴的首饰,“我倒真不怕陛下过问只怕他不问。”从妆奁中挑出一支花开正艳碧玺簪,“新年新气象,今日就戴这一支吧。”
“是,小姐。”
梳洗妥当,司徒凝冰难得的去了司徒夫人的天香馆请安。今儿个是大年初一,旁的日子可以偷懒今天却是不能的。
“妹妹可来了!”天香馆主屋的西次间里,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摆满了各色点心粥品流食的紫檀木牡丹纹圆桌前,就差司徒凝冰了。司徒启明一见她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就等你了,快饿死我了!”
“女儿来晚了,请父亲母亲恕罪。”司徒凝冰蹲身行礼。
“不是你晚了,是你两位兄长来早了。快别站着了,坐下用膳吧。”难得一家人在一起用早膳司徒夫人今日心情特别好。不过她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到最后,早膳才用了一半司徒夫人一碗鱼翅粥还没用完,一个小丫头就来禀报:“宫里来人了,要宣夫人小姐入宫。”
司徒夫人好看的秀眉蹙了起来,习惯性的瞧向自己丈夫,后宫总是关联着前朝的,朝堂政事司徒信拿主意,内宅琐碎则由司徒夫人操心,夫妻俩互不干预,这是这些年来的默契。
“来的是什么人?奉了谁的命?”司徒信很淡定的开口,连眼皮都没抬,他征战沙场什么大阵仗没见过,不过宫里来个人倒也没放在心上。
那小丫头也是机灵的,见主子问话便一五一十细细的说了。“回老爷话,听传话的妈妈说来的那位公公自称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请夫人小姐进宫叙话。外院的福管事旁敲侧击着打听到似乎是为着昨夜太子的一个姬妾小产的事儿。”
“嗯,你下去罢。”司徒信挥了挥手,待那丫鬟退下,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司徒凝冰,“昨日进宫你又闯什么祸了?”
司徒凝冰还未喊冤,司徒夫人就为女儿抱起不平来,“你怎么这样说话?倾城昨日跟我一起进的宫,说话行事样样都是循规蹈矩挑不出一丝错来,那些嫔妃贵妇们哪个不交口称赞,能闯什么祸!”在她眼里女儿自是样样都好的。
知女莫若父,司徒信只直直的盯着司徒凝冰也不说话,就等着她自己交代。
“昨日进宫女儿在去见贵妃的路上遇着了崔承徽生了些口角。”司徒凝冰说得满不在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司徒信的脸色却是变了,“崔氏怀着身孕你难道不知?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跟她起冲突,你这孩子平日里瞧着挺稳重,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呢?!”
司徒凝冰不慌不忙,“爹爹不必担忧,莫说崔氏小产与我不相干,便真是我做的也有人忙着帮我撇清,就怕爹爹这时候疑心女儿到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凭白给人当枪使。”
司徒信惊疑不定的盯着自己女儿,忽然挥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下人。沉着嗓子问道:“你是说这事儿跟德妃母子有关系?!”司徒信在官场这么多年魏王秉性如何也瞧出了几分,司徒凝冰虽只寥寥数语他却已猜到了崔氏小产一事或许并没那么简单。
司徒凝冰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是与不是爹爹静观其变就是。”
司徒信瞧着镇定自若的女儿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该悲该喜,良久才对司徒夫人道:“赶紧收拾收拾进宫去罢,别叫德妃久等了。”说罢起身离席临走前瞧了长子司徒霁华一眼。
“母亲您忙,儿子告退了。”司徒霁华知道父亲是有事找自己商量紧跟着离开了。
司徒凝冰不紧不慢的继续用早膳,“我等娘一起进宫。”
司徒启明抹了抹嘴,没心没肺的道:“娘,妹妹爹跟大哥都走了那我也先走了,你们慢吃。”
对于他的粗神经司徒凝冰早见怪不怪了,司徒家有一个出类拔萃的长子就够了,二哥呆一些也没什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