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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吃。”
这回的梦话吐字清晰,刚一说完,人就醒了。
睁开眼来,明晃晃的日光里坐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宽肩阔背,头只差顶到了承尘,韶音睡眼惺忪也能分辨得出他是谁。
“我想吃菹菜炒肉,加多多的醯,多多的饧。”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俩人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怔住。
韶音没听懂他的话,揉了揉眼睛,鼻子先皱了起来,“你身上有一股酒味,好难闻呀!”
李勖将革带抽出,外衣扯脱,一股脑都扔到床帷之外,“你说我教你恶心,这话是什么意思?”
韶音的视野渐渐清晰,从这人脸上看出一股急不可耐的焦灼之意。
“你听不懂么?”
她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故意冷着脸道,一面仔细端详他的神情。
他生了张刚毅英挺的面孔,薄薄的皮肉紧紧贴覆着骨骼,转角凌厉,起势险峻。除了靥上的小疤痕是为微笑准备的,余下各处都写着严肃,紧急调动起来可以形成愤怒,却是没有几分悲伤的空间。
他听了这话之后,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看着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似乎那些轩昂的起势一瞬间调转过来,都变成了颓势。
韶音第一次在旁人的脸上看见比哭还悲伤的神色,心顿时就软了,有些后悔和他开这个玩笑。
李勖的不折不挠倒也出乎人的意料,他忽然将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凑得极近。
韶音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呀?”
他将目光直勾勾地锚在她的唇上,“你再试试,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教你恶心。”
“去你的!”
韶音红着脸将他推得远远的,睃了他一眼,咬唇道:“不是已经试过许多回了。”
李勖从她这垂眸一笑里窥探到一线生机,忽然又凑上前来,对着她的红唇啄了一口,急不可耐道:“快告诉我,你怎么恶心了?”
他亲了一下还不够,还要亲第二下、第三下,余下的吻像春雨一般密密麻麻地落在韶音的额上,眉上,眼上,他不知足,接着又用胡茬去蹭她佩戴青玉珏之处。
韶音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实在受不住了,便抱住他乱蹭的脑袋,像是抱着个毬形的隐囊,轻声道:“我说的还够不明白么,你几时变得这样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