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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一见如故,又得你盛情相待,无以为报,不如就此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冲惊讶极了,自己想要当他的岳父,他却是想做自己的老弟?
这便是没有看上自家爱女,结义倒也算是退而求其次,只不过……他顿了顿,有些迟疑道:“这恐怕是折辱了将军!”
以李勖如今的身份,距离大位不过一步之遥,何冲如何敢承他唤一句兄长,是以这话便答得为难。
“诶,老弟莫要客气!”
这年轻人说着话,一只力道十足的手已经拍到了他肩上,“你若不弃,咱们二人日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何冲被他拍得麻了半边,好半晌才缓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便……依兄长所言。”
李勖面色和悦,语气亲热道:“多谢老弟的良弓,告辞!”
……
上官云已经有点喜欢上荆州了,地灵不灵暂且不论,人杰比比皆是,教人日日开怀。
李勖袖手立于他身前,曲江楼上极目骋怀,将荆襄九郡尽收眼底。
整个荆州形如一颗巨大的心脏,跳跃在华夏腹心之地,北带强胡,西邻劲蜀,经略险阻,周旋万里。江、汉、湘、洞庭四水犹如动脉,运南楚之富,输鱼杞之利,攒得一方物阜民丰,甲兵资实。
李勖顺着长江遥望建康,忽然道:“换做是你,据有这么一方雄土,可会想着造反?”
上官云被他问得心惊肉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才嬉笑道:“那得看主公在哪!主公若在荆州,上官云随着您造反,若是主公做了皇帝,上官云就为您守土,哪个敢造反,一枪挑了他!”
“油滑!”李勖微哂,继而正色道:“荆州这块地界,居上流之重,可固东南,据襄阳之险,可图关中,实是用兵之国,任谁镇守此地,都难免会生出窥窬之志。”
上官云心里一动,“何冲百般讨好,是想教主公对他放下戒心,早日撤兵离去。”
“不错”,李勖颔首道:“他心里不踏实。”
“他怕主公不教他当这个荆州刺史!”
“他如今可是刺史?”
“这……”上官云一时语塞。
何冲为何穆之排挤,既没有袭得南郡公的爵位,也不是荆州刺史,如今只担着个主簿的名头,与他平起平坐的还有司马、别驾、参军、长史和一众太守,有些人论职位还应排在他上。
可是何穆之死后,荆州旧人仍以何冲马首是瞻,足可见何氏在荆州根基之深。何威的余威荫蔽了一个不肖儿,还可以再荫蔽一个平庸的阿弟。
“那他是怕主公撤换荆州旧人,将他架空?”
“荆州内怀百蛮,外阻胡寇,这些人多有战功,且对敌经验丰富,没有合适的理由,不能轻易撤换,否则必然激起动乱。”
“那他到底在怕什么?三番两次讨好于主公,却又不敢明说,实是奇怪!”上官云有些想不明白了。
“我若是将荆州分了呢?”李勖的语气像是在问上官云,更像是在问自己。
“那么主公会分荆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