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皓月午后没有安排,就找了个能看到后厨的位置坐下吃了起来。
在大雍,羊肉并不受欢迎,只有一些颇具规模的大酒楼才会有少量供应。他觉得阮初音乃膳祖转世,什么食材到了她的手里都能脱胎换骨,化腐朽为神奇。
就拿这两盘羊肉来说,闻着就一个字——香,香到让他这个从来不吃羊肉的人都生了几分大快朵颐的欲望。
悠悠吃上一口,味蕾瞬间爆炸。
鲜、咸、香、辣、甜交织在一起,带给他的是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此时此刻,除了想大口干饭还是大口干饭。不知不觉中,三大碗白米饭,六个盘子全被一扫而光。
曲皓月摸着鼓起的肚子,强迫自己不去看热灶上的那几口大锅。
定好的瘦身计划顷间覆灭。
他目光幽深地望着不远处身姿颀长,玉树临风的秦观之,面色猛得一紧,放下一两银子起身离去。
热风抚过他那张略显富态的脸庞,顺着额角淌下的汗珠越滚越多。
“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曲一站在雾安街街口疑惑道。他以为公子至少要过了午时才会出来。
“吃饱了不走干嘛?留着替秦观之洗盘子吗?”曲皓月没好气地睨了曲一一眼,又瞥了眼他身后的马车,道:“你先走吧。本坊主一会儿自己回去。”
曲一张了张口,刚想劝阻,忽而露出了然的神色,转身牵着马车回了府衙。
烈日当空,行人寥寥。
今年的炎夏似乎比往年更灼人,道路两旁的官树下,干瘪的螗蜩躺了一地。
曲皓月低着头,满脑子都是阮初音的花容月貌,步子迈得越来越大。
空荡荡的主街上,他一路疾奔,挥汗如雨,心里默默祈求着骄阳再毒辣点儿,能够让他多消耗些身上的赘肉。
回到府中,整个人已经几近虚脱,衫袍湿答答地黏在皮肤上,浑身散发着一股股热气。
舒雅芙大老远就望到儿子头顶上燃起的白烟,捏着鼻子走近道:“皓月,你踩到秽物了?”
“娘,我就活动两下。”他抬起胳膊嗅了嗅,小跑着回了屋。
洗浴过后,一出盥洗室就看到母亲端坐在八仙桌旁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娘,您以后进我屋能不能先敲门?”曲皓月赶紧抓过一旁的里衫披上,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快速系上带子。
“做娘的进自个儿儿子房间还要敲什么门?你生出来那会儿就是光溜溜的。”舒雅芙顿时不高兴了,觉得儿子现在翅膀硬了,开始嫌弃自己了。
“这能一样吗?那下回我去您和爹屋里也不敲门,大半夜的往你们桌前一坐,两眼盯着你俩到天明可好?”曲皓月当即反驳,扞卫起自己的人权来。
舒雅芙也不和他争,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