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院子,瞬间寂寥无声。
两缕思绪无所依托,彷徨无助,身影与昏暗的残烛光影重合,飘摇不定,孤独闪烁。
“阮初音,你没有心。”
秦观之的话烙入脑海,破碎的嗓音不断回响在耳畔,让她感受到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
泪水悄然滑落,混合着苦味渗入唇角,连着每一口呼吸亦是苦的。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有人说,再冷的心终有被捂热的一天。可是他们忘了,再热的心,也有被冻伤的那天。
如果那日他的马车没有在羊肠小道上停留,没有向她伸出援助之手,没有好心收留她,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心痛。
但是现在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这一刻,阮初音觉得无论她能不能顺利回家,都不应该再让这个男人遍体鳞伤地等着自己。至少应该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
望着内厢闪烁的微光,她下了很大的决心走了进去。
那抹颀长的身影倚在窗前久久凝视着后院满园的桃花。
娘亲告诉他,桃花又叫姻缘花,待它们盛开的时候,属于他的姻缘就会降临。
可惜他没有抓住。玉霙纷飞,花落缘尽。
葬花之际,一只柔软的小手拉起了他的大手。只是秦观之没有看向来人,双眼依旧望着那些被晚风吹落的花瓣。
“观之,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但是我必须要回一次黎城,这关乎到我能不能顺利回家。”阮初音凝视着他苍白的侧颜,用力抓紧了他的大手。
第一次表白并没有让她感到心慌意乱,有的只是迟来的愧意和满满的心疼。
秦观之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那只被小手牵住的大掌,大拇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小手的虎口,让阮初音顿时心里多了一份自信。
人胆子大起来,连自己也吃惊。
下一秒,两只小手已经扳正那处避风港湾,整个人贴了上去。
她似乎并不满足胸口传来的温度,又伸出修长的玉臂膀紧紧搂上他的雪颈,将他的脑袋微微压下,踮起脚尖仰头吻上他的唇瓣。
秦观之的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眼中的死气正在一点一点儿褪去。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这一切依旧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空梦。
唇间的温度让他渴望又让他恐惧。心上人态度的突然转变更让他陌生,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阮初音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微微松开了他的薄唇,对上他的目光。
那道目光里充满了不解、不安、震惊,唯一没有的是她最想要看到的欢喜。
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阮初音低下眼眸压下心中酸涩,调整呼吸后再度覆上那片红唇,沿着他的唇角一路吻下。白皙修长的脖颈,月牙般弯弯的锁骨,还有柔软无骨的耳垂全都布满了她的气息。
淡淡的蔷薇香肆无忌惮地灌入男人的鼻腔。从下腹袭来的暖流令这股香气变得浓郁,香艳。霎那间,空气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阮初音注意到那处紧绷的喉结正在上下滚动,藏在胸腔下的心跳越来越快。
倏地,两只大手握紧了她的腰肢,失控的力道让阮初音吃痛地停下了动作,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痛意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不顾一切地覆上那处性感的喉结来回啃啮。
流光瞬息间,秦观之所有的理智和矜持被碾碎成渣。一个反身将人压上窗桕,只手把那双不安分的小手高高举过头顶。
高大的身躯顷间覆下,巨大的阴影把月光隔绝得严严实实。黑暗中,被情欲染红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牢牢地锁定着身下的娇人儿。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观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完整说完。
明明就是一场梦,但是皮肤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和湿意却是那么的真实,让他忍不住想挥去心中的绝望再给自己一次希望。
“我知道。我喜欢你,想吻你,想把自己给你,你不想要吗?”阮初音豁出去了。如果阵道宗真有回家的法子,也许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见不到秦观之了。所有的一切漫随流水,到头来,不过是一梦浮生,万般皆空。这一世欠的情和债,就在这一世全部清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