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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但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歌德。”格里芬注视着她，毫不避讳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想看看当初那个理解彼此的护士，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已经把人性抛弃了多少。”

如此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让歌德感到很不适。

她收起脸上的轻松神色。“你在这里说我的不是，否定我的努力，这很让你感到开心是吗？”

“我开不开心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格里芬却无所谓地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不是直接可以……读取出来么？”

“够了！”歌德脸色难看地低吼了一声，然而紧接着又长叹口气。“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她早该知道了，自己和她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从她选择成为邓尼茨的部下为其制造超级士兵开始，她们就已经渐行渐远。而相隔六千多公里的两块大陆，近两年的时间，更是让她们再见面时显得更为陌生。

但歌德心中也十分不忿，你可以用你的方式，为什么我就不能用我的方式？都是为了德意志，凭什么你就认为你是对的，反而瞧不起我的努力？

不是只有你才是爱国者，那些甘愿为实验牺牲的志愿者们，他们同样也是！

你觉得我是在把他们当做是简单的素材，忽略人性而随意地进行实验的吗？每一次实验，我对他们的自我牺牲都是带着崇高的敬意，我就不能有谨慎认真的时候，我就不能有伤心难受的时候？

歌德语气幽幽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来欢迎你回家的，你信吗？”

“我信。”格里芬点头。“这的确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听到这话，歌德原本暂且按下的情绪忽然又一次激动起来。她受不了对方的语气和态度，还有看陌生人的眼神。

你当我选择和我的家族断绝关系，一个人在那偏僻的地下基地忍受寂寞和孤独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邓尼茨的野心？还是我自己的私心？

“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用心？你认为我会用这句话让你想起我们过去的感情，你觉得我会用我们的感情来牵制你？”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

格里芬沉默以对。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干脆一言不发。

“好吧。”歌德摇了摇头，她又一次长叹口气。“我答应过不会读取你的想法，我就不会这么做。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流了。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按你想象的那样，随便吧。”

“欢迎回到德意志。以你的实力我就不说让你当心德国境内残存的九头蛇组织这种多余的话了。”她最后看了眼视线下垂，心不在焉的少女。“好好休息。”

说完这些她转身就走，再不留恋。

望着歌德离去的背影，格里芬想过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让她停下脚步，在那一瞬间，她似乎也隐约觉察出，对方似乎也希望自己能叫住她。

但最后格里芬还是什么也没做，放任其上车离开。

第一卷:160。2与我共舞

汽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少女的嘴唇张了张，最后拉成一条扁平的曲线。

随手一挥，空气中荡漾出波纹，抖落不远处树上的积雪。

近两年的分别，再见面的时候本来可以说些缓和关系的话，但格里芬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没法说服自己和一个拿活人做实验的人交朋友。

尽管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就是实验的产物，可自己是在本体完成实验之后才穿越过来的，接受实验对象的是原本的格里芬，没有亲身经历过，甚至是坐享其成的她很难用自己的切身经历做比较。因为她无法“感同身受”。

毕竟我也是幸运的既得利益者啊，我反对人体实验，是在反对这样的行为。然而那些自愿拿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燃烧自己的生命提供临床数据的人，我又该用怎样的心态去评价他们？

正是因为不知道该作何评价，面对歌德质问她只能选择沉默。

让曾经的那个护士姐姐给自己再梳一次头的想法，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了。

我们曾彼此以姐妹相称，如今已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