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个几十米便能躲避一般规模的风暴了,又不是去探机密,要隐藏得那么深做什么?
听了这话,艇长们都笑了开来。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更不怕了。因为刚下来时,二十丈处都还隐约看到一些光亮。
潜艇试航,试的不是它的海航时间,主要测试抗压能力。
落云曦示意将潜艇沉在一百八十米的深处,保持了一个时辰,完全没问题,这才吩咐艇长收工。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距离这艘潜艇在水底潜伏的时间半个多月来说,实在很短;可说短又不短,因为岸上拥挤的人群足足在海风中站了一个时辰,谁也没有离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如此漫长的等待真是一种煎熬。
望着平静无波的西海海面,人们的心一直紧紧吊在喉咙中。
“这艘船真的没事?”有人放低了声音问旁边人。
他们都是海上长大的,船只若是漂浮在海面上,纵然隔得极远,他们也能看见一个黑点。
可这艘船自从沉到大海后,一望无垠的西海海面便再无任何异动。
观望镜因为颜色和平面镜的反射作用,隔得远了些,岸上人便无法看得真切。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那艘船留在了海底。
旁边的青年也皱着眉道:“应该是沉下去了,我们可亲眼看到它沉到海里去的。”
另一人凑过脑袋,声音惊骇:“船沉下去了还能有什么奇迹不成?怎么他们一个都不惊慌啊?难道这是什么海祭仪式?”
他的一句“海祭仪式”吸引了四周不少视线望过来。
风岛上的居民每年是要祭拜海神的,会将五畜粮食沉进大海,供奉海神护佑他们一年行船平安。
难道,这是用人去献活祭?
周围人想想,脸色便变得可怕起来。
三人成虎,这话被传了出去,又一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蠢!”听到这个说法的邵雷脸色一沉,骂了一个字。
与他并肩而站的九煞也是抽了抽嘴角,不予理会。但他心中的焦急,无人能够体会。
良久良久。
头顶那轮圆盘变得热情了几分,将整个沙滩照得纤毫毕现,人们的影子交错在一起,重重叠叠,在地上印下深黑色的大片投影。
忽然,水面便有了动静。
浪花渐渐飞溅,越来越快,越来越大,众人眨了眨瞪得发酸的眼睛,就看到那个烟囱头冒出水面。
“是船!船漂上来了!”有人惊喜交加地大声喊道。
那人一声吼叫后,岸上便再没了声音,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靠近的潜艇。只是一刹那,紧紧悬着的心“嗒”的一声松开了。
发动机“嘟嘟”的声音越来越响,那艘潜艇也逐渐展现出自己皎洁伟岸的身形。
铁架铜身,外镀一层银白色幽冷高贵,粗致流线的艇身在一片金光闪闪的千万缕鳞片中,如高傲的王者优雅归来。
还是那艘船,他们以为早葬身海腹的船!
岸上,欢喜的叫喊声一瞬间连成一片,众人自发地鼓起掌来,掌声如天边滚滚惊雷,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在一应肃牧庄重的迎接眼光中,潜艇完美靠岸,激动的士兵抛出绳索,勾住艇身,加了把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