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不久便迎来了三年一度的殿试,周祺佑才思俊逸,见解独到,在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高中状元。
邢辰牧照例封他做翰林院修撰,可仅一个月后,邢辰牧便宣公孙尚德入宫,提议由公孙尚德举荐,升周祺佑为户部侍郎。
翰林院修撰为六品官职且无实权,往往需任满三年才会根据任上表现另行安排。
而户部侍郎乃是正四品官职,户部分管户籍、田赋、关税等,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自古由翰林院修撰升为户部侍郎者不少,但仅一月便如此破格升迁者却是从未有过。
宰相虽认同周祺佑的才能,但也不敢如此贸然举荐:“微臣斗胆一问,圣上可是早就认识此人?”
“是。”邢辰牧走下主位,将公孙尚德从地上扶起,赐了座,这才道,“师相可还记得当年的关卫军统领周峰?”
“自然记得,周峰当年跟随先帝征战沙场英勇无比,后得封关卫军统领,可惜身子一直不好,无暇顾及军务,最后才落得那般下场。”
说起故人公孙尚德仍有些唏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邢辰牧忽然提他的用意:“莫非周祺佑是。。。。。。”
“对,是周峰膝下独子,当年周峰离宫后一直在替朕暗中调查,他离世后则由周祺佑继续追查,宁远等人谋逆一事,朕能事先知晓并有所准备,其中少不了周祺佑的功劳,但有些事,朕无法摆到明面上,便只能拜托师相了。”
邢辰牧这么一说,相当于是明白告诉公孙尚德这人他将来必定重用,让公孙尚德来保荐,日后周祺佑念着这份恩情,多少会帮扶公孙家后人,对公孙尚德而言此举百利而无一害。
公孙尚德心中也清楚,如今朝中邢辰牧的心腹不少,若论说话的分量,辅政王邢辰修绝对在他之上,真有心要找人保荐周祺佑,邢辰牧多的是选择,如今找上他不过是邢辰牧有意缓解之前秋狩时两人间的那点摩擦。
邢辰牧给了甜枣,公孙尚德并不打算推拒,只是想想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心中不免更加怅然,便又道:“圣上对卓贵嫔情深义重,之前是微臣狭隘了。您此前曾跟微臣提过,婧儿的婚事日后您替她做主,微臣见周祺佑此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与婧儿年岁也合适,不知您意下如何?”
周祺佑今年该是才满弱冠,而公孙靖恰好二八年华,邢辰牧思索片刻,倒真觉合适。
他正要开口,卓影却在此时跃至他身后,道:“圣上曾答应过公孙尚宫,不会强行给她指婚。”
“是,这是朕给她的承诺,不过周祺佑文武双全,举止得体,想必能让她满意。”经卓影提起,邢辰牧也想起这事,便对公孙尚德道,“师相,这门婚事待朕先问过公孙尚宫自己的意思,若她不反对,朕立刻下旨赐婚。”
公孙尚德心中清楚公孙婧会求圣上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家中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便不敢再多言:“如此甚好,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待公孙尚德离开,卓影道:“周祺佑与公孙尚宫这婚事该是成不了。”
“哦?为何?”邢辰牧本还以为卓影只是单纯提醒他一句,但如此看来似乎是另有内情。
“不确定之事我可不敢乱说,牧儿还是自己问问公孙尚宫的意思吧。”卓影眨了眨眼道。
邢辰牧没追问下去,只是捏了捏卓影的鼻尖笑叹:“阿影现在都学会对我卖关子了,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你往日总嫌我对你太过客气生分,如今自然是该高兴。”
邢辰牧这次笑得更加开心,半晌后点头道:“是是,我们家阿影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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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早朝上,邢辰牧提起了空缺已久的户部侍郎一职,公孙尚德果然很快站出来力荐周祺佑,众人虽觉诧异,但也不敢冒着得罪当朝宰相的风险直接反驳,邢辰牧顺势便将此事定下了。
早朝过后,邢辰牧留了周祺佑到轩明殿议事。
周祺佑年纪轻轻,入朝不过一月余便得封户部侍郎,如今朝中明眼人皆能看出他将来必定前途无量,除公孙尚德外也必然有其他人会试图以各种方式与他结交。
邢辰牧提点了他几句,末了又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为朕奔波,日后只要你好好为官,秉公办事,朕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你如今也到了适婚之龄,朝中少不了人动这方面心思,你自己注意些,不要贸然答应了,至于你日后成婚的人选,朕自会替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