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墨揉了揉鼻根,红着眼睛,说道:“姐姐,微澜,我向你保证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带走季家的一毛钱。我想带走的只有一样东西。我深爱的儿子和妻子。微雨坚持不肯与我离开,我就只能带走源源。”
季微尘脑子快晕了,“玄墨,你什么意思啊?一会说深爱儿子和妻子,一会又要说离婚?源源是爷爷的命根,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啊?你又要到哪里去啊?”微尘抛出一大堆的问题,最后也急了,口不择言地说道:“你是不是介意源源姓季不姓姜,所以才——”
“不是。”姜玄墨迅速打落微尘的话。眼里含着点点泪花,他难过地说道:“姐,我不是重男轻女的人。源源姓季还是姓姜都无所谓,总归他都是我的孩子。我到季家生活快十年,这十年里每一天我都莫不是在努力奋斗,不敢一日松懈。我想报答爷爷对我的养育,报答你们对我的善意。”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也想过我自己的人生。我想放下关于季家的一切和我的妻子、儿子幸福的生活下去。我也有我的梦,我的理想和渴望的生活。你问我爱不爱微雨和源源?我爱,我深深爱恋他们。我想他们到我的世界中来,我要带他们去环游世界,去看辽阔的海洋、山地、平原。我想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他们,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旅行。而且我发现,爷爷太溺爱源源,再这样隔代的教育下去会害了他。我是一个深爱儿子的父亲,我不能看着他被溺爱毁了!所以我想放下工作亲自教育源源。姐姐,你能理解我吗?请帮我把季家的重担卸下来吧。我太累了,我不想这样成为赚钱机器生活下去……”
微风轻轻吹开窗帘,微雨躺在床上,满脸泪痕未干。她现在终于尝到真正爱一个值得爱的人的滋味,为他喜、为他忧、为他泪流满面、为他痛苦流泪却从不说苦。
“微雨,微雨,”微尘在门外轻敲门扉,“开门吧。玄墨把所有的事都与我讲了。是我不好,错怪你了。”
微雨咬牙,泪如泉涌奔流枕上。她翻身起来,把门打开,门外的姐姐也是双目红肿。
微尘伸手抚摸妹妹的脸,“傻瓜,你为什么不同我讲实话?”
“姐。”微雨扑到微尘怀里,哭得乱颤,“姐,我不想和他分开……”
微雨抽泣着说道,“玄……玄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收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醉心数学研究……但是为了我……为了爷爷,他放弃了。而现在,是……是他最后的机会……姐姐……姐姐……我怎么能再阻拦他……”
“我知道,我知道。”微尘心疼地抱着快要崩溃的微雨,吸着鼻子说道:“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
“微雨——”
玄墨也走了过来,听见他的声音,坚强的微雨越发哭得泣不成声。
“玄墨……你走吧……我再不会拖累你——”
“你胡说什么!”
玄墨把她从微尘的怀里接过来,深深拥抱着,“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拖累。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
微雨伏在他的胸前哭得更大声,像个受伤的孩子。
微尘欣慰地看着这一幕,默默退了出去。
真的,有爱,就好。
无论多难都有可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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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客人的到来,度假酒店特意在别墅的游泳池边安排了一场小型的欢迎party。
说小也不小,该有的布置安排一样不落。酒水、水果、食物、糕点都丰富多彩。还挂起闪烁的彩灯。
主人如此大费周章,客人自然欣然赴约。
季家的三位美人都慎重其事地换上了晚礼服。季微尘选的是一条墨绿色的丝质长裙,酥胸乳白再配上不盈一握的长腰,格外显得纤细动人。
“你今天很漂亮!”莫缙云赞道,紧着又说一句:“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穿上次我买的那条裙子。”
微尘呵呵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棉麻布料做家居服还行,做晚礼服就实在是——
唉,缙云的审美真是初级。
莫缙云挽着她的手,来到泳池边。这时微雨和玄墨已经在陪着源源游戏。
今天的微雨也好漂亮,大红的礼服极衬她的肤色,白里透红像颗成熟的水蜜桃般。
微雨笑吟吟地看着儿子,玄墨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幅有爱的画面,让人不忍打搅他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