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盛路阳不知死活地仰起脸,闭着眼凑近他,“骂再脏点儿,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全都继续发泄出来!捶一拳、亲一口什么的,强吻我也不介意!哦对了,你可以随便伸舌头,伸贞子那么长也行,勾成海螺那么卷也行,放心吧,我没你那么多屁事儿!来来来,大少爷,请吧!”
“……”向时州攥紧拳,咬牙切齿道:“……盛、路、阳。”
盛路阳一挺脖子,壮士赴难般叫嚣道:“来啊!”
“够了!”向时州呵斥一声。
不拘小节是一回事,丢人现眼是另一回事,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而且还是繁华地段,四周建筑灯光照得夜天跟白昼一样,盛路阳可以堂而皇之地耍酒疯不要脸,他向时州还要面子!
本想松手,但盛路阳握他手握得死紧,向时州阴沉着脸,拽着人加快了步速。
盛路阳怨气还没发散完,紧搂着人胳膊不撒手,跟在向时州身后碎碎念,一句比一句不客气:
“之前让你和我一起来,你不来,今天非要自己偷偷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干嘛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儿?”
“你不是本来也瞧不上我么,你这么在乎我跟谁好干什么?我没说要拿捏你啊,你表现得像只惊弓之鸟几个意思啊?”
“说好做朋友呢?从市西头儿追到市东头儿,谁家朋友一跟跟这么远?作业写完没啊你就跑出来了?再小个几岁不听话,打你屁股你就老实了。”
“诶对了,今天我看见魏存阁他弟了,小家伙穿开裆裤,还挺好玩的,就是不给摸,你呢?你小时候穿开裆裤吗大少爷?你会拉裤子尿床吗?啧,腿这么长,屁股这么翘,你蹲下的时候会影响你拉屎吗?”
向时州脸色铁青,浑身冒着寒气。
面对盛路阳这种疯言疯语的无赖,他怒到极处,连回应对方一声都觉得脏!
“少爷,跟你说话呢,”身旁人晃他一下,傻乎乎地笑,语气嚣张,带几分恨恨的挑衅,“你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还是觉得跟我这种烂人聊天会有损您集团太子爷尊贵的身份啊?”
“我警告你!”向时州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甩开他手,“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借机发神经,你现在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盛路阳摇头晃脑地配合点头,再举手敬个礼,高声道:“Yes,sir!”
向时州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脑袋冒烟儿。他简直被这酒精上头的混蛋磨得没脾气了!
到了车旁,向时州先打开副驾车门,扔垃圾一样将盛路阳丢进去,再关上门,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啪的一声,旁边车门关上,盛路阳七摇八晃地坐下,身体随之放松下来。眼前灰蒙蒙的,大脑一阵眩晕。
晚饭吃的不算多,他只是觉得难受,并不想吐。
他仰着脖子,闭上了眼,有些疲惫地枕靠在椅背上。
思绪漫游在不知名处,吵闹的、辉煌的、盛大壮观的宴席,与己无关的欢声笑语,男人和女人半真半假的幸福。晚间那一连串不太愉快的人、事和场景,懂他的人来了,却冷冰冰地将他再一次刺痛。
向时州……心死软,嘴死硬的向时州,他并不肯将自己拥入怀抱。
心口像堵了块铅一样沉重,连呼吸都跟着滞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