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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日。
“花嬷嬷,我当真是没办法见到王爷呀!无论我怎么花尽心思,都见不着王爷一面。如此,又要如何谈承宠之事呢?”
屋中,李珠儿气闷地坐着,美艳的面庞上满是懊恼。
坐在她斜对面的,是蒋府夫人的陪房,花嬷嬷。今日,花嬷嬷奉了蒋大人之命,到王府来看看李珠儿这位“蒋家义女”近况如何。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花嬷嬷才发觉李珠儿竟连王爷的面都没见过。
“那唐笑语就有本事近得了王爷的身,珠儿姑娘你又怎么会没机会?”花嬷嬷虽然惊诧,却也不气馁。毕竟这三个女子都是蒋大人买来的,无论谁得了宠爱,都是好事。
闻言,李珠儿愈发恼恨。她绞着手帕,道:“那唐笑语惯会耍心计,也不知是怎么收买的英嬷嬷,给她安排这样好的差事。我也不曾对英嬷嬷说过狠话,怎么这好事就轮不到我?她到了王爷身旁,自然是百般阻拦我见王爷。原本王爷都给我新拨了丫鬟差使,摆明儿是要收用我了,可偏生后来又一直没动静!不是她做的好事,又能是谁?”
花嬷嬷闻言,心里暗暗好笑:这李珠儿,恐怕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那唐笑语能得好差事,定是私底下给宁王府的英嬷嬷塞了好处,这岂是李珠儿一句“不曾对英嬷嬷说过狠话”能比得过的?
花嬷嬷沉思片刻,道:“珠儿姑娘,你不必心急。你到底是咱们高门蒋家出去的姑娘,虽不是从小养到大的,但咱们夫人心里也挂怀着你。你先静候消息,老奴回去禀报了夫人,让夫人和大人想想主意便是。”
李珠儿眼前一亮。
有蒋家人的帮忙,总好过自己在王府里摸滚打爬,还要受唐笑语的气来的要好。
“那就静候嬷嬷的消息了!”李珠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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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园。
“王爷,蒋海忠大人递了拜帖来,您看……”
飞七禀报此事时,霍景正在练剑。
剑锋掠过空中,挽出一道锋锐剑花。不抖不闪,直直来去,仿佛瞬息间,便可取人性命。
每一回飞七看见霍景练剑,都要在心间赞叹一句赏心悦目。
下一瞬,霍景的剑锋停下了。
“蒋海忠?可写了要做什么?”霍景停下脚步,将宝剑归于鞘中。他的额上挂着薄汗,长眉紧皱。
“蒋大人说他思念女儿,想要探望一番。”飞七有些踌躇,道,“王爷,珠儿姑娘与蒋大人虽只是义父女,但到底也是个父女的名头。要是想拦,还真不好拦。”
如今,蒋家势力大不如前;蒋海忠千方百计的,便是想搭上宁王的大船。可王爷如今位极人臣,不会随意与蒋家结盟,更是烦蒋家烦得紧。况且,那宫中的皇帝陛下本就忌惮王爷,又岂会愿意这种事儿发生?
“他若非要来,也不是不可。”霍景勾唇,扬起一道冷冷的笑,星眸中掠过一道深色,“届时,多邀几个同朝友人一并前来。皇上若问起,便说招待这蒋海忠只是顺带。贵妃不是正当宠?便将那贵妃的哥哥宋春山拉来,闹一闹蒋海忠。”
飞七一听,便觉得有理:“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有了其他人作陪,就不会显得王爷是特意招待蒋海忠了。明面看来,不过是王爷与宋春山大人饮酒作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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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要招待宋春山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兰苑。
宋春山是当朝贵妃的亲哥哥,在京城内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接到宁王邀请,即刻便应下了。不仅如此,他还放浪地说:“我宋春山,饮酒必有美人相陪。”
以是,宁王想起了兰苑里的女子,遂令英嬷嬷吩咐下来,要李珠儿准备一番,为宋春山献舞。
英嬷嬷来传达这条命令时,苏婉婉有些纳闷,悄悄与唐笑语耳语说:“笑笑,怎么这次,王爷不让你去跳舞了呢?是嫌你上次跳的《金谷园》不够好吗?可李珠儿又不会跳舞的,能做什么呀……”
对于此事,英嬷嬷也有些纳闷。
这三个女子中,唯有那唐笑语擅长跳舞。这李珠儿,则是空有一张脸蛋,其他什么都不会的。招待宋春山那样的贵公子,用李珠儿,岂不是丢人?
英嬷嬷也向宁王提议了,说让唐笑语去为宋春山献舞比较好。可王爷却是头也不抬,只说让姓李的去了便行,唐笑语就不必在宋春山跟前露面了。
如是,才定下了李珠儿。
李珠儿得知这个消息,真是好不得意,脸上的欢喜劲都要飞起来了。待英嬷嬷走了,她当即便傲了起来,俨然一副已经受宠的阵仗,瞧人的目光都分外高傲。
李珠儿选的曲子,也是《金谷园》。她早就想压过唐笑语一头了,因此这一回,她打定了主意,要跳同一首曲目,还要跳得比唐笑语更出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