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费尽心思练了那么久的舞,怎么还比不过她了?!”李珠儿盯着铜镜中自己那艳丽的脸,愤愤不平。
春梅取下耳坠,小心翼翼劝道:“那宋大人一贯荒唐。他想要挑您的刺,那也是无可奈何。但旁人有眼睛的都知道,您不知比那唐笑语美上几十倍……”
纵使春梅这样劝说,李珠儿依旧难受得紧,心头火烧火燎的。她一想到今日险些就成功将唐笑语打入尘埃之中,她便觉得万般可惜。
损坏玉珊瑚这样的大罪,王爷怎么就轻轻放过了呢?!
若是此事从重处罚,该有多好啊!那唐笑语,便再也风光得意不起来了。
她正这样想着,她的屋门便被人陡然推开。李珠儿在兰苑跋扈惯了,便是英嬷嬷来,也对她恭恭敬敬。陡然有人这么无礼,她极怒,不待转身,便骂道:“哪个没规矩的臭丫头,敢闯我的门?!”
话音未落,她便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侧身一看,却看到飞七笔直地走向她的妆奁台,目光逡巡。很快,飞七便找到了一支步摇,握起来仔细端详。
在察觉来人是飞七的那一刻,李珠儿的心便微微一吊。见他拿起那支少了一颗珠子的步摇,李珠儿的表情更是瞬间僵住了。
“飞,飞七大人……”李珠儿挤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说,“这支步摇,这支步摇……有什么不对吗……”
“今日玉珊瑚枝折损,珠儿姑娘的这支步摇可是功劳不浅。上头缺损的珠子,正是害笑语姑娘滑倒的元凶。”飞七冷冷投来一个眼神,对身后的侍卫道:“带走吧。”
眼瞧着屋外几个带刀侍卫大步踏进来就要架起自己,李珠儿彻底慌了神。她踉跄着转了个个儿,指向自己身后的一个丫鬟,尖叫道:“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步摇?”
慌乱无措的春梅,也反应过来,立即指着那小丫鬟道:“没错,就是喜鹊做的!今日珠儿姑娘的步摇丢了许久,后来才从喜鹊身上搜出来,竟然是这贱蹄子偷了姑娘的步摇!”
余下的几个丫鬟见状,为了脱罪,也纷纷指认着喜鹊。
“没错!就是喜鹊!喜鹊这死丫头,从来都有心爬床。她见笑语姑娘受宠,便想陷害……”
“这丫头平日里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动手了!”
“为了脱罪,竟然还偷了咱们姑娘的发簪,想要嫁祸,真是歹毒!”
陡然被指认的喜鹊苍白了脸,结结巴巴,嘴拙地说不出话来:“奴,奴婢……”
这一群女子唱念俱佳,飞七却并不领情。他冷着眼,道:“先都看押起来,听凭王爷发落吧。”
李珠儿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依旧固执道:“无凭无据地,凭什么押我?!难道喜鹊做错了什么事儿,都得赖在我头上不可?!”
飞七不愿多谈,只叫身后人赶紧动手。那几个侍卫大步上前,丝毫不怜香惜玉,拽住了李珠儿就往外拖。可怜李珠儿一个娇气美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止。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见王爷!”她挣扎着,整个兰苑都回荡着她尖锐的嗓音,“我可是蒋家的女儿,你们也敢碰我?!凭什么押我……”
只可惜,飞七没有留情,还是命人将她押走了。
李珠儿被押走后,兰苑恢复了宁静。然而这片宁静之下,却是掩盖不住的旋涡暗涌。
丫鬟们都窃窃私语,觉得自身不保,生怕被李珠儿拖下了水。
苏婉婉亦是忧虑不已。她到了笑语房中,担忧道:“笑笑,我听闻是李珠儿害你在宴会上摔跤了。若是她一口咬定此事是喜鹊所为,那该如何是好?”
唐笑语没什么心思回答,敷衍道:“飞七大人哪有那么好骗?”
苏婉婉左右张望一阵,命丫鬟将门合上。旋即,她悄悄坐到唐笑语身侧,贴在唐笑语耳旁,细声柔柔道:“笑笑,依照我说,你就不该给李珠儿留活路。她如今敢用一颗珠子害你,日后便敢做更大的事儿。你就当一不做,二不休,不给她退路。”
唐笑语闻言,微微怔住。
“婉婉,你的意思是……”
苏婉婉平日柔和的目光里,闪过一缕寒色:“将她赶回江州去,或者,干脆要了她的性命。”
——要了她的性命!
唐笑语微吓一跳。
苏婉婉说出的话,陌生的让她不敢相信。
她侧头,却看到苏婉婉的笑颜认真且温柔,素淡的面庞一如她从前熟识的那样。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却有种诡谲的感觉,仿佛这个婉婉并非是她所熟识的那个。
“她害了我,所以我要讨回公道,但我万万不会主动去做些什么恶事。”唐笑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