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这个问题上,吴皇后又惊又怕。
她虽是个后宫妇人,但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宁王来谋害的地方。宁王是几要与陛下平分天下、在军中一呼百应的全程,是陛下日夜头疼、想要分而释之的将军。
这样的人,何必对自己动手?
他根本不屑于对自己一介后宫妇人动手。
纵使心底明白这个道理,但吴皇后仍旧咽不下这口气。她嘴硬道:“但这杯酒,就是这个舞姬拿来给臣妾的。至少,也要审审这个丫头!”
皇帝闻言,面色冷凝,视线望向跪在地上的唐笑语,道:“可是你下的毒?”
被问及的唐笑语,目光轻轻一闪。
在听见霍景开口的那一瞬,她的心便已渐渐着了地,仿佛有了什么可靠的去处。
她竭力理清思绪,恭敬答道:“回禀陛下,奴婢是个卑贱之人,并无谋害皇后娘娘的胆量。陛下明察秋毫,定能找出幕后元凶,还奴婢一个清白。”
皇帝见她说话尚且有条理,语气亦是不卑不亢,心里赞了句“难得”。
为贱籍者,身在御前,遭此大变,竟还能说得出话来,也当真是少见了。
皇帝点了点头,道:“但是,这杯酒在经你手前,乃是由小礼子亲自验过毒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下毒?”
唐笑语咬牙,飞速转动自己的思绪。她斟酌片刻,道:“奴婢斗胆,请陛下查验一下酒盏的杯壁。礼公公验毒时,另择酒杯;而贼人若是在这酒杯上涂抹毒药,待酒液注入时,那些毒便会进入酒中。”
她的猜测,不无道理。皇帝略略凝神,道:“来人,将这酒杯拿去查验。”
小礼子应了声“是”,一甩拂尘,便要来接过酒杯。但是,一只大手,却抢在他之前接过了酒杯。
众目睽睽之下,霍景拿起了那酒盏,放置于眼前,微微一转。看清了酒杯后,他勾起唇角,冷然一笑,道:“群臣百官皆在此处,我霍景便当着众人的面查验此杯,绝无分毫做伪。”
小礼子微愣,心底嘀咕一声:麻烦人。
宁王是嫌自己不够聪明,怕这杯子在拿下去查验的途中,又被人做了手脚呢。
但见霍景将酒盏在众人面前徐徐转了一圈,淡淡道:“此毒下的蠢笨,与笑语猜的一样。那贼人只是将毒药涂抹于杯壁之上,如此一来,毒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酒液中。若要细查,不如去查查准备酒盏的那个太监。”
众人闻言,不由又是一片哗然。
“这……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毒,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