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这下毒之人,还想拖宁王府下水!”
“兴许,便是宋家不满于皇后时时压制……”
皇帝眉心一皱,道:“看来,此事与这个舞姬是无关了。你一个小小舞姬,却要担惊受怕,罢了,先下去歇着吧。”
唐笑语却还杵在原地。
小礼子在旁小声地催道:“唐姑娘!该下去了。”
唐笑语这才还了神,犹如在梦中似地,扣头谢恩道:“谢过陛下还奴婢清白。”
皇帝点了点头。
待她退回到屏风后时,已是一身涔涔冷汗。
她干咽了口唾沫,用手帕擦拭一下汗津津的掌心。她心里明白,方才的自己,就是从阎王殿走了一遭,于生死关前打了个转。
但凡任何一步出了差错——譬如那只猫没有打翻酒盏,皇后饮下了酒液;又或者是自己未曾保持清醒,据理力争,提出那酒杯可能有毒的说辞;又或是霍景没有拦下小礼子,没有亲自出手查验酒杯……
无论哪一步出了差池,她都会死。
这是天家,是御前,不是什么市井之处。她这样的蝼蚁,死一万次,都不会有人问津。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的冷汗才褪了下去。
“笑语姑娘,你在这儿?”小礼子公公见她还在插屏后,便笑眯眯道,“今儿个担惊受怕了吧?咱们陛下是个火眼金睛的,定不会委屈了清白人,你放心便是。”
小礼子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明镜似地清楚:陛下之所以留了情面,还不是看上了这丫头,对她有点意思?要不是她是宁王的人,也许早就送进宫里去了。
“今日谢过公公照应了。”唐笑语低身一礼。
“哪儿的话?咱们都是伺候人的,何必说什么谢不谢的。”小礼子一副大惊小怪的语气。
就在此时,却听得走廊拐角处传来一道悦耳女声:“小礼子,这就是宁王府上的那个唐姓舞姬吧?”
唐笑语回过头去,却见得一道倩影飘然而至,几乎要人花了眼。
那是个貌若天仙的千金小姐,身着藕荷色撒花软烟罗裙,忘仙髻上珠钗琳琅,双腕各佩一对通体无暇的绿玉镯;整个人是娴雅中不失娇妩,让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