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荟笑了笑。
「已是习惯,那我便改改,省得让人抓住把柄。」
她夹了块鱼肉放在我碗里,她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似乎是没什么兴致。
「阿梅,你若不在了,我活着便也没了意义。」
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使我有些诧异。
「姐姐,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皱眉头,立刻温声驳她:「凡事先保全自己,再去为他人着想。」
她摇摇头:「阿梅,你不一样。」
我们早已将自己视作彼此的家人,自然是不一样。
若是我出事,最不想的也是将她牵扯进来。
我无数次叫她冷漠些莫要浮躁,我原以为她是不懂。
那夜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落在树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莫名引得我头疼,辗转反侧,依然没有睡意。
李澜璟却不知何时来到我的屋内。
我靠在他的怀里,他伸手轻轻遮住我的耳朵,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有我们彼此呼吸的声音。
「阿梅,季丞相今日递的奏折我不想看。」
我睫毛颤动,事已至此又能有何隐瞒?
「阿梅,你会告诉我的对吗?」
李澜璟像个孩子一般,眼里的恳求渴望甚至小心翼翼。
他轻轻吻着我的眉眼,试图想要寻找照亮他的光源。
「你若想听的话。」我嘶哑着嗓子还是开了口。
我望着他的眼睛。
自我见过李澜璟那天起便从未见他哭过。
尽管他与皇后娘娘产生分歧矛盾,他都不曾低头。
可为什么他总会在我面前落泪?
他与皇后独处时也是这般神情吗?
「阿璟。我是娼妓的女儿。」
我苦笑一声闭上了眼,滚烫的眼泪顺着我脸颊的轮廓缓缓坠着。
「阿爹说我是任人玩乐的下作人。我太脏……」
他吻向我,急促地堵住我还未说完的话。
「阿梅,你一点也不脏,是我玷污了你,玷污了那样纯白的你……」我哭着,第一次不觉得冷了。
窗外的雨声明明越来越大,我却一点儿不觉头疼。
我困的迷迷糊糊,晕沉间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便是……季家搬不上台面的私生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