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高璧提起此人,脸上也多了几分怀念的笑意,“那是当年我在汴京时,十分照顾我的好哥哥,便如亲兄弟一般。我第一次到汴京时,才几岁大,正是因为……”
石高璧将自己当初被掳掠,又为雁哥所救,发觉二人竟生得相似等等经历一一道来,随着讲述,他也觉得过去的记忆不见磨灭,反而愈发鲜明,更加盼望见到故人了。
白岐听得如痴如醉,不禁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天生的缘分,还生得如此相似,那些人一不留神就认错了。”
“缘分么?”已经长大成人,自有想法的石高璧露出了一丝微笑,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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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抵达了汴京,一路的繁华叫白岐目不暇接,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实在是个惊人的大都城。白岐看到了售卖香料的胡商,各种见所未见的饮食果子,甚至还有他们广南的印染棉布……
白岐还注意到,路旁许多招幡上,绣着一只只的小猫,有多有少,不知何意。
虽说愈加繁华,但是主要道路还是没变的,十年未来汴京,石高璧领着一干下属,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朝着大相国寺走去。
今日乃是浴佛节,大相国寺人满为患,众僧操持法事,各路商贩聚集,百姓前来礼佛、逛街,好不热闹。
白岐看来看去,好奇地道:“主人,我们不先去驿站安顿吗?”他们还带了好些东西呢。
石高璧摇头道:“我们就住在大相国寺,比驿站要宽敞、方便。”
白岐没来过汴京,自然是只有点头的份,心中还在自责,这些琐事竟然还要主人来思索。
到了大相国寺内,往住宿处的路上,白岐又看到了不少新鲜事。
这里有很多说话人,走到一处,那说话人说的是:“话说五年前,高僧了然禅师卸下住持一职,交由弟子惠冲法师,自己云游四海,普度世人。一日,了然禅师路经一个小镇,只见此处妖气纵横……”
这个说的是高僧了然降妖伏魔的故事。
再往前走,又是另一段:“诸位只看如今猫鼠和谐,却不知,当年,锦毛鼠白玉堂大闹开封府,要御猫展昭俯首认输。后被包相公收入麾下,但二人仍是面和心不合。直到冲霄楼一场大战,展昭以身相救,险些双双命丧当场,这其中凶险,且听我为诸位一一道来……”
白岐听得好生入迷,却被石高璧拍了一下,嘟哝道:“胡说八道,哪里面和心不合了……”
白岐好奇地跟着石高璧,“主人,您认识锦毛鼠和御猫?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头你见到他们本人可以自己问。”石高璧无所谓地道。
白岐激动地道:“真的吗?可以见到本人?”
这些年,一直有个叫《三侠五义》的本子流传各地,经各地说话人演绎,不知吸引了多少忠实听众,白岐正是其中之一。说起来,白岐这个汉姓,正是仿了白玉堂的姓呢。
只是他可从来不知道,原来主人还认识这等人物!
白岐跟着主人,一路走到一处竹林院落,只见炊烟袅袅,两只黑白色的大熊在竹篱内吃笋,院中摆着几张圆桌,坐了许多客人在饮酒,笑谈。
屋顶上躺着一名身着月白色华服的男子,正在跷脚吃鸡肉。
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顺着柱子往上爬,白岐正想惊叫,却见小孩三两下就蹿到了房顶上,然后扑在男子身上,一大一小撕扯起来。
“我的鸡翅!”
“小孩吃多了鸡翅不长个儿!”
这时屋内走出一名三十出头的俊俏郎君,不留须,样貌与石高璧竟然有七分相似,愤愤用手中的竹竿捣屋顶,“你又带小孩儿爬房顶!”
屋顶的郎君怒道:“干我何事,他自己跟上来的,又不是我教的,跟他娘学的!”
“胡说,要不是瓜瓜小时候你老抱他爬上爬下,怎么会这样?白玉堂,你下来!”
白玉堂无赖地道:“好侄儿,你上来?”
白岐目瞪口呆,这就是白玉堂?
石高璧却像是司空见惯,心情有些激荡地喊:“雁哥!”
那云郎君转头,叫白岐得以看了个仔细。虽说面容相似,但云郎更为温和,少了几分傲气与嚣张,身形相较瘦一些,面上无须,显得很是年轻,此时面带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