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白家豪宅。
白家家主立在厅堂之内,面色阴沉,禀道:“父亲,儿子遣人打探过了,听说是端王游玩途中得知蟠香寺有一位清丽的师太,便转途前去一观,见其果如传言中的美艳,便强取豪夺,将人带了回来,现下已经在盐务衙门了。”
白老太爷闻言蹙了蹙眉,心中计较起来。
乍听之下,此番举动倒是和他们得到关于端王的情报并无相差,若是旁人,他们也就一笑了之,但那妙玉是陆家之女,不得不防。
心中沉吟几许,白老太爷似是自问一般的道:“那陆家的女儿到底知不知道账本的事情。”
白家主目光微微转动,禀道:“那陆家女儿咱们一直都派人盯着,并无异样,想来是不知晓账本的下落,若是知晓,怕是早就交给林如海了。”
白老太爷目光幽幽,沉声道:“万一那陆家女私藏了呢!”
白家主闻言一时愕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对于妙玉,他们一直都派人盯着,如今过了十几个年头也毫无意外,可见账本确实不在妙玉手中,故而他们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但正如白老太爷所言,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祸端,岂能忽视。
尤其是眼下端王如此大费周折,不免让他们心生疑虑,有些自我怀疑起来。
默然几许,白老太爷开口道:“如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派人紧盯着盐道衙门,注意端王的一举一动。”
现下还尚未有定论,以他看来,或许正如传言一般,是那端王见猎心起,才将那陆家女带了回来。
就算那端王是为账本而去,不到最后,白家不可能做出悖逆之事。
再者说了,那端王此行带着近千的精锐之士,再加上几百善战的盐兵,除却调集重兵来压,毫无办法。
更何况那些领兵之人也不傻,即便被他们拿捏住了把柄,如此大的动静瞒不住人,一人之祸和一族之祸相比,微不足道。
但凡有悖逆之行,说不得他们就是别人的免罪金牌。
白家主心知其中干系,也不敢怠慢,忙应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安排。”
白老太爷凝眸看着即抬步离去的白家主,心下微微一动,制止道:“慢着,你再去通知都转运使司衙门,让他们去盐务衙门,想办法弄清林如海的虚实。”
白家主心下一顿,诧异道:“父亲是怀疑那林如海装病!”
白老太爷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轻点颔首。
若林如海命在旦夕,那就是端王色令智昏,不足为虑,但要是林如海装病,即便那陆家女没有账本,能确定的是这就是针对他们而来,也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是,儿子这就通知下去。”白家主目光阴鸷,沉声应了下来,心里却带着其他的想法。
白老太爷让他去寻别的人去打探林如海的虚实,那是对安排的探子有疑心。
为以防万一,在让人探听林如海虚实之计,也有必要再质问探子一遍。
盐务衙门。